当时陈永明刚从商场旁边一家、装饰豪华的餐厅出来,我和华子则从商场出来,要路过那家餐厅,往另一边的街上走。
是我先注意到他的,因为他的派头实在太大。
一辆加长的商务车,车前车后跟了七八个保镖,身边还有专拿包和拎衣服的人员。
一伙人浩浩荡荡十几个,以他为中心,铺了半个餐厅的外停车场。
平城高档餐厅的服务员,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硬是被他这骚包气势惊到了,好几张脸扒着玻璃往外看。
我和华子就是这个时候也看过去的。
华子脱口而出:“卧槽,联合国总理来平城了吗?”
我没说话,目光在陈永明的脸侧凝了一下。
多天不见,他耳后的黑线更重了,隔这么远,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看来,这段时间他应该没闲着。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往我们这边扫过来,那眼神纯粹就是不经意的,随便的看路人的眼神。
但扫到我脸上的时候,明显停了一下,正往车里钻的动作也顿住。
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就着保镖的手势进入车里,好像刚才那一眼,只是看到满街赶着过年的普通小市民,不值得他有什么留意。
车子在保镖车的簇拥下,驶离餐厅。
我把手里买好的礼物交给华子:“你帮我带回去,我还有点事。”
华子一边接东西,一边接话:“诶,你有什么事呀?刚不是说好的买完东西请我吃顿好的,我看你这就是躲饭……”
我没应他的话,路边刚好过来一辆出租,我拦了上去,吩咐他往九凤山开去。
刚才陈永明看过来的那一眼虽然没什么,但他上车时,嘴角明显是挑起的,挑衅意味十足。
在平城,他会知道我,也会知道常盈,那这个挑衅的冷笑就让我大意不得。
我得去找玄青子,再细细问一遍常盈的事。
这次没有带不良情绪,是真心求教的。
九凤山的路障还没撤,上山的路上仍然拉着隔离线,甚至摆了大块的石橔,以防止有人违规往山上去。
不过看守的警察已经撤走了。
我在山下给司机付了钱,徒步往上走。
因为心里着急,觉得路特别长,走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已经到了半山的停车场处。
玄青子还住在九天行云寺,寺前也仍然长着荒草枯树,墙壁倒塌。
我才一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清朗的问侯:“来了!”
不是问句,是肯定的,似乎早就知道我会在此时到来,而他也在等我一样。
我抬头往稍暗的屋内看,玄青子站在门内,仍是一身青灰道袍,身量清瘦,恍惚间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是说简单的只是见过面的熟悉,而是一种、我们很早就认识,而且一直认识,从心里熟悉的意味。
他迎了我两步出来,面上浅浅淡淡,“常先生,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