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八卦镜,我还带了古帝钱。
那些符纸,法器,在这里起不到什么作用,可是古帝钱却是古今上下通用的。
一枚钱扔出去,正中红判官的脖子。
只听“嗞”的一声响,他正捂着眼睛的手,立刻转到了脖子上。
他的脖子和手,在碰到古帝钱后,同时冒起了黑烟,像是被火烫到的泡沫,发出难闻的气味。
嚣张尽消,用漏了的眼睛看到我,立马跑过来跪下:“爷,小的错了,这东西你快取出来,再烫下去,小的脖子都要没了。”
我没收回来,先问他:“为什么抓我的人?”
他十分委屈:“是她先偷我们的东西的,实在不是我有意为难爷……”
“偷东西?放屁,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妹妹惦记。”
“对对对,是小的失言了,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入爷的眼的,您快把这钱取了吧,再晚就真的取不出来了。”
他的声音像是在哭。
我紧着又问一句:“姓周家的事,你们办了?”
“办了办了,阴判官亲自把人送上去的,绝对不会再出岔子。”
听到这话,我才抬手,把已经烫进他脖子皮下的古钱抠了出来。
常盈闹出这样一出事,我想在这儿再看看都不能,尽快带她出了封都城。
大门关上那一刻,我看到高高的城墙门楼上,挤着好几颗脑袋。
每一颗脑袋上,都戴着一双冒绿光的眼睛,阴恻而分恨地看着我们两个。
常盈跟在我身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也没说话。
这事是要问她,却不是在这儿问。
我们两个回到地面,天早已经大亮,太阳都爬起来了老高。
不远处的路上,传来车声和人声,周家的院子里,则全是道贺声。
拐过路口,我看到周敬腰间系着一条红色腰带,正在迎接赶来的邻居们。
我们当地的习俗,家里添了孩子,要请邻居和同族人吃喜面。
外门亲戚和孩子的外婆那边,却是要单独摆喜酒吃席面的。
所以今天这顿喜面,来的基本是同村里的人,跟周敬也熟。
到门口被他接住,都要开几句玩笑,说他生了个大胖儿子等等。
村里人的笑声很大,传出去很远。
常盈往前看了一眼,小声问我:“我们还去吗?”
“去。”
我已经大步向周敬走去。
他看到我,赶紧过来握手,连胳膊都握住了:“兄弟,快里边请里边请,事儿我都听郭展说了,今儿太忙,等这事下来,我再请您喝酒。”
我笑了一下:“太客气了。”
他却一直把我送到大门里面。
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吃喜面的桌子,东边的灶棚里也炊烟浓浓。
所有人都说着笑着。
只有玄诚子,盘腿坐在正堂屋门前,背向大门。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黑漆的供桌,上面竖着三支线香,还摆了鲜花水果及各种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