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玉在屋内,因着疼痛的原因,听觉异常地敏锐。
屋外人的一举一动,包括接生婆的话,她都听在了耳中。
眼下,正是凶险的时候。
她最清楚这一点,当下只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方才,那封信上的内容,却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
信是刘毅写的,只道,他的人潜入了大营,发现铁面人并非秦希泽,而是一个被断了舌头的死囚犯。
秦希泽,音讯全无。
再次断了消息。
陆良玉正是看到了这条消息,才心头大震,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促动了提前生产。
她人是疼的,心是空的。
接生婆拿了一些常用的东西入内,见到陆良玉的反应,不由得大骇:
“姑奶奶,你可太能忍了。我节省了这么多人,你是唯一一个不叫唤的。”
“一会……若出了什么风险……记得,保大不保小。”
这短短的一句话,陆良玉几乎从牙缝里,一字字挤了出来。
接生婆一愣,她接生这么多年来,不叫唤的夫人是头一个见。
生育的夫人自己叫保大不保小的,也算是头一个。
毕竟,哪个做娘的不心疼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甘心同腹中的孩子抢活着的机会。
活了这么久,今日,她可真是见到稀罕事了。
当下忙点头道:“好咧,夫人你且放心。我一定把你放在头一个。”
“来,跟我一起……”
陆良玉深呼一口气,她不觉得对不住孩子。
她必须得活下来,她若死了,孩子不仅没了母亲,也会没了父亲。
秦希泽回不来了。
除了她,没人知道现在镇南侯府的秦希泽是个冒牌货。
她若死了,也不会有人再去找寻秦希泽。
她必须,活下去。
她还要找见秦希泽,带他回家。
这股信念,支撑着陆良玉。
恍惚间,她回忆起起,去年上巳节的这日,秦希泽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秦希泽。”
这是他的名字,从那以后,她便一直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