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也是红狐号跟毕利安正面最基本的交锋——
奈琪姐妹在“撒网”,毕利安那边自然也在撒网,判断双方撒网收网的进度,自己这边只一根丝搭上敌人的脚指头,然而敌人那边再下一秒就要完成收网了。面对这种情况,最正确的判断就是去赌,赌只凭一根线的精确数据,其它全部猜的也能击中对方。
然而有经验的敌人,同样也在把握这个“临界点”,己方探测扫描优势——探测扫描都是相对的,跟观测粒子一样,无论是被波还是其它粒子给碰触到了,它自身也会有“感觉”——对方虽然无法准确知晓,己方什么时候获取满100%的锁定数据,但按照被扫描探测到频率大致可以有个推断,舰长可以凭经验或者计算力,大概知晓双方能力是个什么对比,互相是个什么进度。
落后的一方显然会狗急跳墙打一发先手,然而一旦开火,那就是一片漆黑中亮一座灯塔,直接暴露自己大量信息……
所以情况就繁杂了,我方是优势,那么收集到了70%要不要开火呢,还是继续施压让对方沉不住气先开火,进度瞬间到100%,但如果被对方歪打正着了呢?还是为了确保命中率继续收集,但如果到了90%时,对方也收集到了70%,这时对方命中概率更大了,而剩下的10%由对方开火暴露填满,就太“浪费”了。
而且对面只有70%进度,是真还是假呢?不是是已经编织好了陷阱,一张大大的网在前面等着自己,却不碰触自己,只等最后自己钻进去然后一发收拾掉?自己这边才是信息战劣势的?
如何把握这个分寸,里面的抉择、判断、分歧点,还不是最烧脑的,这只是两厢知道对方存在后,最基本的操作罢了,最高层次的,甚至要根据坐标点,来推断历史轨迹,添加细节,最终把敌人战舰出厂零件位置都分析出来……这还只是护卫舰之间的近接战,要是上升到真正的主力舰战舰战维度,一举一动都得分析整个银河系乃至宇宙环境,那个烧脑程度,所需要的判断力,不是地球可以看做是二维的战场所能想象得了的。
这就是速度拉升到折跃程度之后的变化,一秒就有可能身处宇宙尽头了。而地球海面战舰,虽然海浪基本三米上下,算是有个纵向上下位移,然而依然位于一个静态空间平面,时空并不会无缘无故无规律膨胀变化,大概十海里,那就是十海里距离。
空战也是如此,虽然有个数千上万公里的上下位移,然而最大位移、速度方向依然是水平的,如果垂直升速更快,那就是火箭了,依然算是一个“平面”。
人类的战场离开地球之后,新的军事概念之中,在规程、教典里面,凡是有“水平”这个概念的,那么这个兵种就可以称之为平面战场兵种。以此来跟空天军、太空军部队区分开来。
所以在维罗妮卡跟少数迦兰老兵逃离八音翼社之前,红狐号的战斗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蜜莉多菈、第五莉莎她们不知道罢了——这就是个人作战习惯了,白莫邪喜欢把战场可视化,奈琪姐妹即使把情报投影在自己视网膜上,也不会放出全息影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