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很快回来,囡囡要听奶奶的话,早点睡觉。”
“嗯,兔兔也要睡。”她对着手机吧嗒一下嘴,“好了,快睡吧。”
然后就没了声音,夏草收起了手机,靠坐在助手席上沉默着。
只这几秒钟的时间,又好像刚刚那个电话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陈慕云开着车,忍不住偏过头看了眼夏草。
夏草只是那样坐在那里,直直的盯着前方看。
道路两边的路灯一盏盏的被甩到了车后,夏草的侧脸在光与影的交替中忽明忽暗着。
陈慕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中。
他曾经见过一次这样的夏草,那是在她发现了真相之后的那个夜晚。当时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xìng • shì,他在□□的冲击下,无意识的叫了另一个名字。
不过只是短短两个字,把还在相拥着的两个人都打入了一场恶梦。
昏黄的床头灯下,夏草躺在他身边,面无表情,了无生气。
往事不堪回首。
他偏回头,集中了精神,继续开着车。
夏草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把沉默中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夏草接通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声音低低的,没有力气一般。
“我已经在路上了。”
她抽了一下鼻子,带着一点鼻音,“到了再说吧。”
通话再一次结束,整个车厢里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车子已经驶到了高速路上,陈慕云加大了油门,车子立即在黑夜里向目的地一路狂奔。
一直到下了高速,两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已经是深夜,路上的车少了很多,外面好像又开始下起雨来,好在不大,并不需要打开雨刷。
夏草依然安静着,好像根本没有坐在那里一样。
可能是夜深露重的缘故,开着空调的车里微微的有点凉,陈慕云偏过头想问对方一句冻不冻,却在偏过头的一瞬间愣住了。
旁边的路灯一闪而过,夏草的脸上闪着一点湿润的光泽。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夏草在流泪。
陈慕云忽然觉得一阵慌乱。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夏草哭。
无论是当年她主动提出分手时,还是后来她说自己有了身孕的时候都不曾这样过。
夏草在他的记忆中,可以是天真的,可以是倔强的,可以是冷静到接近冷血的,却从来不是软弱到会哭泣的。
所以在这一刻,陈慕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第一次觉得,夏草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会有常人所有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