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翟炜跟着翟大哥回国,到毕南青带他去咖啡馆,余玖断断续续知道了一些事情。
翟颖去世的事,五年前翟迟为什么不见他的事。
他直觉翟迟“隔离”的那三个月和堂姐的死有一定关系,可他一直想的是翟迟不说他就不问。
在翟迟面前,他好像总是在“失控”。
该远离他的时候没有远离,想隐瞒的事没有瞒住。
藏在心里连自己都唾弃自己的心思,主动跟翟迟说出了口。
就连他想帮翟迟藏着的事,现在也没坚守住。
说什么“不想说就不说”,真不想知道,就不该问出来。
话一旦出口,不管翟迟说不说,在两个人心里都会是一个疙瘩。
所以他其实还是想知道,五年前翟迟到底经历了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翟迟忽然抿唇,抬手揉了揉余玖的脑袋,把他的刘海揉得乱糟糟的,一笑道:“说实话,是不是早就想问了?”
余玖抬手整理被他弄乱的头发,看着面前的人故作轻松的笑,感同身受一般的有些心疼。
“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翟迟果然笑容微敛,顿了顿说:“其实他不是怕我,他可能,是觉得对不起我。”
余玖微愕:“对不起你?”
翟迟点头,冲余玖抬了抬手。
余玖低头,把自己的一只手放上去。
翟迟轻轻握住,拉他到了一棵树的树荫底下,“他这几年虽然是我在照顾,但他毕竟还是我大伯的儿子,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他妈也一直没放弃让他认祖归宗。”
“……”
“奇怪吧?明明是在国外长大的,还这么在乎华国传统的一些东西,你说他们图什么呢?”
余玖记得,他大伯好像没有婚生子。
没有继承人,私生子又都没认回去,他费尽心思让儿子“认祖归宗”,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翟迟笑着说了两句,见余玖没有捧场的意思只是静静听着,他装得有些没劲,很快也不笑了。
他看了眼翟炜跑开的方向,沉吟片刻,“小炜不想听他爸妈的话,但他太小,没有自立的能力,他一边觉得拖累我,一边又怕我丢下他,总是说一些违心的话。”
比如,总是提起姐姐的事。
翟迟轻轻吸了口气,偏头看向余玖道:“他姐姐是谁,你知道了吧?”
余玖沉默着点头。
“第一天见面他就告诉你了?”
余玖说:“话赶话说到的。”
地上树影斑驳,头顶蝉鸣不断,两个人靠在树干上站了好一会儿,翟迟说:“回去我再告诉你吧。”
借着去洗手间逃掉的人,已经又朝这边走过来了。
余玖低声说:“好。”
翟炜跑了一趟洗手间回来,似乎镇定了很多。
余玖也没再在小朋友面前甩开翟迟的手。
三个人效率颇高地办理好了入学手续,又带着翟炜逛了逛校园,看着老师把他安排进了班级,两个人才离开翟炜的新学校。
晚上的晚自习过后,回到两个人的新家。
学校附近并没有什么高档的房子,普通的住宅房,胜在宽敞舒适,还可以俯瞰整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