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憨牛情绪激动,施平正想安慰他几句,忽然房门被一下子推开,只见两个陌生人闯了进来。
施平细看这两个人:这一老一少有些搞笑,一胖一瘦好像后世说相声的搭档。老的约摸五十来岁,身材矮小,连鼻子眼睛皆小,偏生了一张大漏风嘴巴,猥琐的样子让人望之生厌;少的约莫十bā • jiǔ岁,胖墩墩的身材像个皮球,脸上挂着笑,倒是有几分讨喜。
瞧这两人的模样动静,应该是师徒两人。他们都穿着瓦市上常见黑裤白褂,光露着一双膀子,脚上都穿了一双硬邦邦可以踢死牛的千层底皮衬布鞋,一看就是江湖卖艺人的打扮。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啥?”憨牛警惕地问。
“回公子和各位小爷,”年纪大的一个抱拳一揖,说道,“俺叫张宝林,这是俺徒弟,叫马季,俺爷儿俩见诸位小爷在此闷酒喝得慌,今特来表演几套杂耍,给诸位公子长长情绪。”
说着”张宝林”拉开架式就要开演,这当儿店小二三脚并两脚赶了进来,一脸嫌弃的神态拉着”张宝林”的手就要往外赶。“去去去,懂不懂规矩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新来的吧,敝店早就言明了二楼都是禁地,老子刚刚车个眼睛转个身,你们就溜上来了。”
店小二蛮横的咋咋呼呼,”张宝林”满不在乎抱着胳膊在嬉嬉笑着。可是,任凭店小二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硬是拉不动这瘦巴巴的老者半步。”张宝林”讥笑道:“瞧你这么大的块头,却是个豆腐架子,怕是连棵大葱都拔不动吧!还想扯夺咱这棵大树,扯吧扯吧,看你能使出多大的劲来。”
店小二脸上憋得通红,这瘦巴巴的老头居然纹丝不动。店小二怒了,撸起袖子越发下劲去拉,一面拉一面嚷道:“看你走不走,不走,我去楼下喊人。”
东京汴梁城各处酒楼,不管高档低档,都有一些陪酒娇娃卖唱歌妓或杂耍闲汉寄生其中。这些人专门替客人找乐子,有些酒楼就靠他们招徕生意。但这些人无孔不入有时也让客人心烦,因此大凡稍微高档一些的酒楼,除了客人召唤,一般不准这等人进入,这家酒店的二楼便属此列。
看到双方僵持不下,施平便让店小二松了手,然后问“张宝林”:“你会些什么杂耍?”
”张宝林”张嘴一笑,露出一排黄板牙,答道:“回公子,在下最拿手的是硬气功,这双手掌可以开碑裂石。我这徒弟别看他胖,却擅轻功,可以站在鸡蛋上跳舞,飞岩走壁如履平地。”
憨牛问道:“这里又没有石碑巨石,你打算如何表演?难道还要下去背一块石板过来?”
那”张宝林”笑道:“那倒不用。这位小爷在和乐楼摔晕了那个契丹人,我们师徒俩恰好也看到了。在下佩服得紧。张某不才,也想领教一下小爷刚才摔跤的手段。在下就站在这里不动,如果小爷能够摔倒在下,在下立马就走,再也不敢打搅。”
“这样啊,如果我输了呢?”憨牛反问道。他虽然长的憨厚老实,其实心思缜密,隐隐感觉到这人来意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