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艾米等人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背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艾米!请等一下!”
艾米停住了脚步,她满头大汗,凯瑟琳从未见过艾米如此这般狼狈。埃克斯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男人身边站着一位与埃克斯年龄相仿的女孩。女孩虽然没有令埃克斯产生兴趣的美貌,但那双冷若冰霜的明眸和高高的鼻梁无不显露出一种不可轻易冒犯的威严与尊贵,令埃克斯感到吃惊不已。
“艾米,你,也来做祷告?”列奥波德问道。
艾米转过身来,微微低垂着头:“是,你也是吗?”
列奥波德尴尬地点了点头:“啊,这位是我的女儿,康妮,康妮,这位是,艾米埃尔宾尼丝小姐。”
康妮很有礼貌地向艾米问好,艾米马上调整好姿态,回之以亲切的笑容:“你好,康妮。”
列奥波德不停地用余光打量着艾米身旁的埃克斯,埃克斯分别向列奥波德与康妮问好。列奥波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位先生是?”
艾米没有立即作答,凯瑟琳虽然着急,但她知道自己的分寸,这种家务事她自然不便插手干涉,凯瑟琳一声不响地站在艾米身边。埃克斯主动介绍自己:“我是埃……啊,不,我的名字是西奥多德埃尔宾尼斯,很高兴认识您,先生。”
列奥波德迟疑了一秒钟,随后说道:“埃尔宾尼斯?哦,我,明白了。你好,小伙子,很荣幸能见到你。”
埃克斯见列奥波德如此客气,竟有些不好意思,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站在那里不停地傻笑。
艾米略微抬起头,她的脸色一会儿变得绯红,一会儿又有些惨白:“列奥波德先生,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还有事要忙,就,先……”
列奥波德愣愣地点了点头:“好,没问题,你们先忙,你们忙,我们也正好要离开,不如,我们结伴而行?我是开车来的,你们是?”
艾米抿着嘴唇,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们也是开车来的,改日再聊吧。”
艾米的目光始终在游移,列奥波德也看出了艾米的尴尬,他依依不舍地望着埃克斯:“好,改日再聊,改日,再聊。”
五个人一起从教堂走出来,又一起来到停车的地方。双方的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艾米一直不敢看列奥波德的眼神;列奥波德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埃克斯身上;康妮虽然发现了父亲的异样,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凯瑟琳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艾米与埃克斯身上,她只知道要时刻保护好大姐与公子的安全;埃克斯对那个总是偷偷看自己的老男人感到十分好奇,一上车就悄悄地问母亲:“妈,那个男人,是谁啊?”
艾米与凯瑟琳不约而同地转向埃克斯,惊讶地望着他,艾米兴奋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埃克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刚才,叫您,妈,不对吗?”
艾米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看同样兴奋异常的凯瑟琳,又望向儿子埃克斯,艾米将埃克斯拥入怀中:“我的儿子,谢谢你!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多久了吗?我等了足足二十年!感谢思诺!感谢神明!”
凯瑟琳欣喜地望着这对历经磨难的母子,心中顿生一股热流。
埃克斯其实早就想管艾米叫一声“妈妈”,但却始终没有开口。埃克斯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这位夫人感到无比亲近,艾米也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但总觉得缺少一个契机,或者说,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一道长达二十年的时空阻隔与情感的鸿沟。于是,思诺圣母便于今日将勇气与爱赐予了埃克斯,使他能够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从心底里完全接受艾米这位迟来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