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腾,你还记得你师父让你出来做什么吗?”邱处机问道。
“记得,他让我到各位师伯、师叔处参访。”王志腾说道,“不过其他师伯、师叔我都不认得,所以不太想去!邱师叔您这儿待我好,我还想多住一阵子!”
“听听你说的这些话,哪儿还像个修道人?”邱处机很少见地颇为严厉地说道。
“我怎么就不像个修道人了?”王志腾一向最佩服的人就是邱处机,对他的话很信服,所以虽然听了这样的话并不太高兴,但仍然是诚心请教的态度:“我现在每天很严格地吃素诵经,原来的习气不知道改掉了多少,师叔怎么还说我不像个修道人?”
“修道之人,原本就是要不断地修正自己身上的错误之处,不仅仅包括习气,也包括能够随时随地随缘,又怎么能够想在哪儿住就在哪儿住着呢?应该是在哪儿能够有益修行才应该去哪儿啊!”邱处机缓缓说道:“这些日子我对你说的话,我看你都已经领悟到了。要想修行得更好,你是需要去外面闯荡一番了。”
“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师叔和各位师兄!”王志腾说道。
虽然他知道自己说出这话来,邱处机还会认为他不像修道人,可是他仍然忍不住要说出来。
自幼漂泊,他是一旦有人对他好他就死心塌地的那种。
邱处机沉吟不语,王志腾一时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邱处机才说道:“其实,这次我让你去外面闯荡,你倒不用着急去找师伯和师叔他们。”
“那师叔要我出去做什么?”
“譬如这次尹孝廉家的事,或许在别的地方还会发生,只不过有的人并不像尹孝廉这样能够敏锐地觉察到,所以非有你这样的人出手不可!”邱处机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只有你能做得这样好!”
“师叔要让我出去做这事,那我可乐意干了!”王志腾一听,连忙说道,没想到原来师叔是要成全自己。
邱处机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远远地看到道观大门了,王志腾连忙跳下马来,牵着马向前走了几步,看看来到大门前,快步来到邱处机马前,双手轻轻向前一伸,把邱处机从马上搀扶了下来。
两个人正要迈步进门,突然远处来了两个人,邱处机不大在意,王志腾远远看了一眼,连忙对邱处机说道:“师叔,那边来了两位道长,不知道是不是到我们这儿来的。”
邱处机停下脚步,抬头向来人方向看去。那两个人这时已经走近了,果然是道士打扮,两个人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一个身形高大,面色黧黑,另一个略显瘦小,面色白皙。
那身形高大的道士看到邱处机二人,对那瘦小道士轻语几句,两个人连忙快步走上前来,向邱处机二人深施一礼,瘦小道士问道:“敢问二位道长,这里可有一位邱处机邱道长在吗?”
邱处机刚要回答,却被王志腾轻轻伸手一拦,“师叔,我来!”他这么说着已经走下台阶两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个道士一番,这才说道:“有是有,不过你们打哪儿来,找邱道长有什么事吗?”
“我们从东莱武官庄来,受师父之命前来寻找师叔,还请师兄快带我们一见!”那瘦小道士说道。
邱处机一听“东莱武官庄”几个字,马上想到那里正是刘处玄师兄家乡所在,连忙快走两步下了台阶,问道:“你们的师父是刘处玄刘师兄?”
“是!”那瘦小道士一边答应着一边看向邱处机:“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邱师叔?”
邱处机刚一点头,那两个年轻道士已经一起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拜见师叔!”
邱处机连忙上前把两个人扶起来,看两个人眼睛里闪着些泪花,不由笑道:“你们一路之上想必走得辛苦?我师兄他可好?”
听邱处机这么一问,两个人当时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师叔,我师父他,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说罢抽泣不止。
邱处机听了,不由愣在当地:刘处玄以前和他关系最为要好,本来这次回来还想等道观略具规模之后再前去拜望,谁知道却突然收到这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