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潜也经习惯了血液的流淌,习惯了燃起的烽烟,习惯了残酷的战争。
就像是现在。
斐潜拉住了马,停了下来,马匹不满的打了一个响鼻,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不往前走了。斐潜微微的伏下身,拍了拍马脖子抚慰了一下,然后直起身,看着前方大约百步左右的零散的百姓。
这些落在最后面的,都是一些老弱。
都是一些连白波军都看不上眼的,都很嫌弃的老弱。
被远远的遗弃在了大营之外,似乎是连靠近一些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是自生自灭的一群老弱。
一个老农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很疑惑的张大了嘴,缺少牙齿的嘴唇干瘪内陷,就像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的残破,目光浑浊呆滞,傻傻的看着斐潜一行。
一个,两个,三个……
慢慢的,渐渐的,被遗弃在这一条山路之上的老弱百姓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斐潜一时无言。
这些老弱百姓也都默默的站着。
官道之上,只有一侧的汾水汩汩的流淌的声音和马匹摇首响鼻踢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