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烦恼时瞥见两个娇俏的小女孩走进来,他就暂将烦心事儿都搁置一边了,向她们张开手:“盈盈进宫一趟,玥儿竟就知道来看望父皇了,真不容易。”
曹盈自然不会与刘玥去抢刘彻的怀抱。
她看着刘玥扑进刘彻怀里好一阵亲昵,微笑着乖巧坐在了对侧的椅子上,没有着急说话。
韩嫣见状也没有要久留在这儿打扰的意思,犹豫着向刘彻告了一句他该走了,便离开了。
刘彻望着他的背影笑容渐淡,但被刘玥拽了拽领子就又重绽了笑颜。
女儿奶声奶气地问他是不是在生气,他就捏了捏女儿的小胖脸道:“不,只是想起今天你的舅公要开大宴,延请了不少人,我身边的近侍也赶着去,只有我去不得。”
众人皆祝田蚡得势的场合,他是最不适合去的,贺也不是斥也不是。
刘玥便露出了她全懂的表情,两只手合抱着刘彻的手掌道:“父皇不羡慕的,舅公不请你,你可以去母亲那里,我和妹妹们请你!”
被曹盈说了一句她就上了心,再要说什么便连带着妹妹一起说,把刘彻逗得哈哈大笑:“好啊,既然你们这些小美人要请我,那今日午膳和晚膳我就去你们那里。”
刘玥听自己被夸是小美人了,立刻如小孔雀般挺了挺小胸脯,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刘彻又逗弄了她几句,看向了曹盈,柔声问道:“盈盈身子有没有好些?你不如从前进宫频繁,我看玥儿和去病都惦记你得紧。”
“我是觉着已恢复七八成了,周先生也说我可自由走动了,只是我娘总想着让我慢养精养。”曹盈有些无奈。
母亲当然是为自己着想,但也过分患得患失了,受了自己昏倒那一吓,如果不是周先生和父亲都劝着她,她怕是都不许自己出屋子受风。
一如前世那样。
“我看着你也只是单薄了些,气色还不错。”刘彻听了点点头,又笑着去捏了捏刘玥手感极好的小脸蛋道:“这你就该和玥儿学了,多吃些长些肉,皇姐也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刘彻话说的简单,然而曹盈的体质后天难补,吃肉都需熬烂才能勉强消化。
她没和刘彻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谈话引至了她这次进宫的目的上:“舅舅,我听说现在水灾闹得严重,没能得到很好治理?”
“嗯。”刘彻不觉得曹盈能提出什么好主意,只是敷衍道:“受灾的灾民不少,不过也在救济了。”
“父皇,受灾的人很苦吗?”刘玥对水灾没有概念,双手撑在刘彻的膝上疑惑问道。
刘彻笑容变得苦涩,向刘玥形容道:“他们的家,他们亲人的生命都被大水带走了,现在每天都在期盼着朝廷,期盼着我去救他们。”
“那父皇怎么不去?”
刘玥话脱口而出,曹盈见刘彻面露为难之色不知如何作答,解围道:“玥儿,救灾花费非常大的,舅舅当然想救他们,但是如今还在想办法。”
这里的花费指的当然不只是钱款,还有刘彻正在权衡朝堂上与大臣们心计斗争的得失。
刘玥却只当是因为没有钱。
咬咬牙,她犹豫又心痛地向刘彻道:“如果要花很多很多钱才能救他们,父皇可以把给玥儿的那些珍宝都卖掉,他们都比我可怜。”
很贴心的举动,刘玥非常宝贝那些珍宝,能提出这样的提议属实不易。
但是刘彻没有答应这种善意,他只是摸了摸刘玥的小脑袋告诉她,还不至于要去售卖她的东西。
“外舅公风头太盛,舅舅不愿意直接打压,为什么不考虑从前制衡外舅公的人?”
曹盈思索一会儿也想明白了刘彻纠结的点,直接将如今长安的窦家被太皇太后留给她这件事告诉了刘彻。
她本来也没有想要隐瞒自己与窦家的关联,犹豫着道:“舅舅如果不好去向魏其侯说,我可以帮着说说。”
“老太太让窦婴被你指挥着做事?”刘彻诧异不已。
实话说他确实动过念头窦婴去对付田蚡。
虽说他在王太后劝说下并没有任窦婴,但是从前田蚡就是窦婴门客,窦婴的威望又重。
如果窦婴,至少田蚡不会那么放肆。
但这样一来窦婴就成了仇恨的靶子,怕是难以善终。
太皇太后窦家到底于他有恩,窦婴又是个世上难得的能臣,不到不得已,刘彻还不想害了他。
然而如果经曹盈这一道去窦婴,效果又会有所不同。
毕竟曹盈代表的其实是平阳公主、平阳侯。
王太后为弟弟着想,却也疼爱女儿,如果这样闹到她面前,最后也顶多是家中矛盾,不会上升到他打击田蚡权力的程度。
家事矛盾,其他大臣也不会插手其中。
刘彻有些动心,但到底要怎么做还需他先见过窦婴再说——老太太那边到底是如何处理曹盈和窦婴关系的,他想听听窦婴的说法。
他的神色缓和下来,将一头雾水的刘玥放下,道:“盈盈你许久没进宫,去校场看看去病吧,他如今在校场上可是厉害得很。”
曹盈知道他需要考虑的时间,点点头,牵着刘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一章还一章qwq怎么样我也给它码出来,说六千就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