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没有笑。
他一向不喜欢笑,在这种时候也笑不出来。
已在流血。
身体没有流血,可心已开始流血了。
这种流血远远比身体上承受的疼痛还要可怕,还要疼痛。
苏梦枕不愿意承受这种疼痛,可不能不承受。
——无论什么事都必须有选择,当他选择杀掉雷损的时候,就已注定要面对这一幕。
——当他选择金风细雨楼,选择驱除鞑虏恢复天下的志向的时候,如花美人已只能和他失之交臂。
这已是没有任何法子的。
已是空。
他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望着雷纯的匕首。
匕首是碧绿色的刀。
比他的刀还要短至少一半。
雷纯也穿着一身碧绿色的纱裙,看上去仿佛已瞧不见匕首,更瞧不见人。
“这就是名震京师武林帮派的红袖刀?”
温柔的声音响起,可苏梦枕的心又已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还是很冷静。
声音冷静,人亦冷静。
“是的,这就是红袖刀。”苏梦枕:‘这口刀下杀的人并不算多,但每位都是极其厉害极其可怕的人物。’
“这其中是不是也有我的父亲雷损?”
“是的。”
苏梦枕想起了雷损。
雷损是个高大威猛的老人,身怀不可一世的武学造诣。
当年倘若不是身侧有众多高手,红袖刀绝对难以在雷损脖颈上划上一刀。
一刀划下,人就已死了。
这一刀当然致命。
红袖刀的挥出本就致命。
“很好。”
苏梦枕抬头望着雷纯:“很好?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