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初寒看了两眼那湖水,凝重道:“怎么回事?”
张堂主大吃一惊:“这……怎会如此?”
越初寒偏头看向他:“水库多久巡查一次?”
张堂主如实回答:“每月中旬都会叫人呈上折子禀报情况。”
越初寒蹙眉道:“湖水有异,从前为何不知?”
张堂主面有惶恐:“怕是手下人偷了懒,没能细心看着,”顿了顿,又道,“小庄主,此事确然是张某之过,水库这边,从来都是交给弟子们管,张某倒是极少过来看上一眼的……”
如果这湖水的恶臭真就是影响南地不能耕种的原因之一,他作为南地当家人,的确是大大地失了职,若是真要治他的罪,可不是撤了他堂主的位置那么简单。
张堂主叫苦不迭,额上一片冷汗登时就冒了出来。
越初寒看了看他,并未立即责怪,而是道:“叫水库弟子过来问话。”
张堂主赶紧吩咐何景旭回到水库叫了人过来。
没过多久便见何景旭领着人过来了,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神情紧张:“见过小庄主,见过少楼主、张堂主……小人是专门驻守水库的弟子。”
越初寒开门见山道:“此处分湖怪异,你们为何不及时上报?”
她声音分明平淡如常,那男子却是吓得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回小庄主,小人并非知情不报,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小人……也并不知情。”
越初寒声音微冷:“荒唐!你既是水库弟子,水库出了问题竟然不知?”
男子恐极:“小人、小人确实不知!水库留驻弟子不少,并非事事都由小人亲自察看,主库那边小人倒是了如指掌,可这些分湖,一向都是手下人在管,他们报什么,小人便也报什么……”
听他此言,张堂主呵斥道:“好一张利嘴!不检讨自身过错反倒将责任推到底下人身上去!”他说完这话,霎时间又想起自己同他其实也是半斤八两,便心虚地将语气放缓了些,“还不赶紧叫人过来,下水看看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古怪!”
那男子急忙应下,慌慌张张地拔腿便跑。
此情此景,裴陆悠悠摇着扇子道:“张堂主,可别怪晚辈说话不好听,你们这一个推一个的,都说是手下人在管在看,自己倒是不闻不问,玩忽职守得可有些过分了。”
年轻公子生得俊美,气度优雅又十分和善,虽是说着讨伐的话,但表面瞧着却像是在话家常一般。
可张堂主心里明白,这位千影楼的少楼主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不论是功夫还是计谋,任谁都不能对他说半个差字,或许平日里很好相处,哪怕地位有别也能款款而谈,可要是真出了事,这位少楼主也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
张堂主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直将一把老腰冲他弯了又弯,恨不得将脑袋都埋到土里去,诚惶诚恐道:“少楼主说得是,这事确实是张某失职,还请小庄主与少楼主按规矩责罚,张某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