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只有些后悔。
早知当时就出手了,先逃了再说。
——
萧玟玉在冰冷刺骨的王府地牢里待了两个多时辰后,才听得有人渐渐有人过来的声响。
那脚步声他听过无数次,正是顾律修。
萧玟玉安静不动地坐在牢房里,心却紧张了起来。
而顾律修,纯粹是得到眼线密报,说有魔教漏鱼正在京城的一家酒楼中活动——魔教余孽,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他才要雨霁带了二十来个人去抓了。
结果逃一个,抓一个,比他想的到也没差到哪里去。
他缓缓走入地牢,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一惊。
地牢里的看守已经尽数倒地,他快速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关押着“魔教余孽”的牢房,门也已经打开了——但就是奇怪,还有人坐在里面。
这是什么意思?
在告诉自己,其实凭他的武力,想从这个地牢里逃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律修慢慢走近,边走边道:“阁下倒是好身手,既能走,却不走,看来是有话想要跟本王说了?”
萧玟玉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几步之外就是顾律修,可他却不是顾律修的萧少君,也不是顾律修的玉儿,此时此刻,他是以自己都不确定的身份坐在这里。
身体在开口的那瞬间有些轻微颤抖——萧玟玉好久都没有这样过了,可他尽力稳平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有些话,确实想跟贤亲王殿下单独谈谈。”
顾律修自然听出他的重点,在于“单独”二字。
顾律修手一挥,对跟在身后的人说:“你们都先下去吧,去门口守着便行。”
云霁一皱眉:“王爷!”
顾律修沉声:“出去吧。”
云霁无奈:“是。”
待到顾律修的手下们都出去了,顾律修才慢慢走进这个牢房里面。不是他相信眼前人不会突然搞偷袭,只是顾律修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更何况在自己的地盘,他何惧之有。而且除此之外,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在偷偷暗示他——眼前的这个人,并不会对自己出手。
顾律修走进去:“你有何要言?”
萧玟玉的声线能变,此时因为紧张也的确压了一些,听上去比平时低沉了不少:“堂堂贤亲王府,青天白日之下,强抓人进地牢,是否该给个说法?”
顾律修一笑:“魔教余孽,人人得而除之。”
魔教余孽?
萧玟玉顿了顿,难道顾律修以为在里面的是魔教漏网之鱼,才派人出来抓捕?
这又是从哪里说起的怪事?
萧玟玉开口:“我并不是魔教中人。”
“你不是,今日逃走的那个也不是?你与魔教中人尚有来往,抓了你来也算不得委屈。”
“今日我与许久未见的好友在酒楼小叙一会儿而已,就遭得如此对待。空口白牙,又从何说起我们与魔教有所关系?堂堂贤亲王,出手竟是如此无礼荒唐,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顾律修并不恼:“都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江湖小人,也来同本王讲‘礼’,真是贻笑大方。”
“我敢揭开面纱,却怕贤亲王不敢看。”
“我竟不知‘不敢’二字如何写。”
萧玟玉偷偷换了口气,说道:“……贤亲王,当真对我一点印象都无吗?”
地牢昏暗,顾律修的确没有想到眼前人会是自己认识的。可听了对方这么说,他仔细回忆——会戴面纱之人,他确实知道一个,可……
顾律修盯着眼前的人,眯了眼:“莫要告诉我,能在亲王府都插进人手的缀锦阁阁主,竟成了王府地牢的客人?”
“……”
萧玟玉默不作声。
他知道顾律修能猜到,可听到顾律修这么问了,他却又不敢认。
一旦认了,他就必须将真实身份也告诉顾律修,否则今日不是他们在这里打一场,就是自己难从王府出去。
萧玟玉自是准备了要将真实身份告诉顾律修才在一开始放弃抵抗被抓来的。
但真到了眼前,他惧了。
他不敢想象,真实身份暴露以后,顾律修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
可身体,动了起来。
萧玟玉站起来,朝着顾律修走近了几步:“贤亲王,可想看看我的真面目?”
直到萧玟玉走近了,声线也不刻意伪装了,顾律修才隐约察觉,眼前的人,身形轮廓是那么熟悉,声音也是那么熟悉。
“等……”
顾律修想说等一下,可他才开口说了一个字,萧玟玉便已经将所戴的黑色面纱扯了下来。
萧玟玉直直地盯着顾律修的眼,因为太紧张顾律修会是什么反应了,他反而挪不开自己的眼,就只这么盯着。
他看到顾律修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从愤怒到有些苍白,最后开口,像是压抑着什么滔天的情绪,声线哑火叫了声:“……玉儿?”
作者有话要说:刺激吗!惊喜吗!意外吗!
哈哈哈哈!
突然变态.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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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揭开面纱,却怕贤亲王不敢看。”
“我竟不知‘不敢’二字如何写。”
其实我个人非常喜欢这两句话,嘿嘿嘿!
话说粗长的我真是无比英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