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芹无声地哀嚎。
转过头看,两小只已经站在身后。
江芹一脸蔫了吧唧地去揭锅,黝黑的大铁锅中咕嘟咕嘟沸着水,烫熟的鼠须草软塌在血红色的沸水里。满满一锅,烫过没剩多少。
她用笊篱捞出,沥干水分,倒进锅边圆口小坛子内。
大功告成,灶膛灭了火,她两手一拍,闪到一旁看慎思。
“干嘛。”慎思立刻会意,瞪她一眼,“怪脏的,染上衣裳又洗不掉,这活儿当然你做。”
“哈?”江芹见他一脸嫌弃,居然还说得理直气壮,就好像坛子里装的不是草药,而是米田共。
言灵无奈地看他一眼,目光转向江芹:“芹姐姐,上次下山,师兄在村民屋中发现许多鱼骨,回观后……”她瞄了眼慎思,“也许村民们有难言之隐,对我们有所保留,没有说出水患实情。”
有关龙门村,江芹竖起耳朵认真听着,感觉话语话之间显然缺了点什么,正纳罕,只见慎思对着言灵乱眨眼。
“何必跟她说得如此细致。”他有点心虚地挠挠鬓角,“总之,师兄和我们必须再下趟山,草药暂时不用煮了,听见没有。”
“是呀。”言灵笑道,“炉子前闷热难耐,这两日辛苦芹姐姐了。”
一听到慎思提“师兄”,江芹愁容惨淡的脸色瞬间放晴,仿佛有人在她眼里点了一把火,她兴冲冲道:“我要跟你们一起下山。”
那夜下山返回观中以后,玉室遗坛她去了不下十次,再也没遇见宋延。
言灵照料村民忙得焦头烂额,不止管吃喝拉撒,还管心理疏导。
另外一个不用说,又恢复了铁骨铮铮的模式,铁棍子也撬不出半个字来。
面都见不着,怎么完成任务,好不容易逮到刷好感度的机会,机不可失。
“阿嚏——啊啊啊——”
烈日暴晒,蝉声一浪高过一浪,炎热的天气里慎思咬牙切齿,犹如金属刮擦,令人倒牙。四目交接那一刻,江芹愣了愣,到嘴边的喷嚏硬憋了下去,不知道他气什么。
他冷哼一声,刻意走到她前面,照着江芹影子的脑袋,狠狠踩下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