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看信吧,捏着纸张边角,用力一抖,将信抖开,只见纸上一个个笔画规整的印刷字体,书信口吻却是六郎的——
“芹芹,洛水码头那晚,得你舍命相救,我曾说过,对你,自无不可坦白之事。然而这回,我却违背誓言,有负于你的信任,深感惭愧。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必已重返。
子界已死,我早便得知。这缕心魂,封存在玉壶中一年有余,这期间,我尝试过各种办法,甚至违背祖训,进入壶中,然而无一不是失败告终。心魂是解开陵山王阵的关窍,或许老天垂怜子界,才让我冥冥之中在巩县遇见你……………”
六郎有眼疾,定然不能像平常人那样提笔写信,这封信,大概是他靠着排列印刷铜块,拼印出来信。
想到这,呼吸着屋里浓浓的苦药味,江芹垂下看到一半的信,露出不解的表情:“六郎呢,他怎么不出来见我们?”
陆田还没来得及回答。
十一唧唧叫着跳上椅子,飞身一跃,扣在墙面木刻画上,毛爪在上面一通抠挠,眨眼功夫,只听见咔地一声。
墙面瞬间沿着中线打开,如同一扇向内打开的门,原来上面有机关,墙的后面,别有洞天。
天青色幔帐被风吹出波纹,床榻上的六郎面朝外,只穿着里衣,侧卧着。
墙面打开的瞬间,江芹清楚看见,他苍白的脸上,唇色却出奇红艳,仿佛晕开的胭脂之色。那张总带着病气的脸,现在毫无血色。
甚至连机关打开的响动,不足以惊醒他。
像是察觉到六郎的异样,稳若金汤的心魂也蓦然一颤。
“他这是怎么了?”江芹转过头,看向陆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