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赵确及就像一个百试百灵的机括,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她准没好脸色。夹在中间的陈径只好打圆场:“长公主想必清楚王塔非凡一般法器。您若执意阻拦,抗旨不遵,于长公主事小,徒使驸马和武安公几代人的心意蒙受不白。”
海龙王奉表归顺,免去两国一场不必要的流血。其后百年,吴越皇族一脉始终遵老国主遗命,不科举,不为官,不与任何权贵来往。
几代人的心血,才换来今日赵氏对其一丝宽待。
即便作为尚公主的驸马,等同于自断前程,但吴明辅能够尚公主,足显赵氏对吴越旧皇戒心,经过百年,终得缓解。
而今,岐王得了消息,咬定吴越至宝阿育王塔就在海龙王墓室内。出于对先人尽孝,长公主夫妇二人虽阻拦有理,但圣谕在前,难免遭人诟病。
朝上文臣口诛笔伐也罢,若是引得今上不愉,再起疑心,怀疑吴越存有复国不臣之心。
那么今日的阻拦,换来的,可能是明日斧钺加身,身怀赵氏骨血的赵莲珠能获得一线生机,吴明辅则不然,陈径这是在点她。
“赵确及,你好大的脸面,一个两个,皆被你收入收买了去。”
赵莲珠闭了闭眼,口吻中泛着无奈与愤恨的情绪。
“再大不及姑姑大。”他胳膊抵在树干,反手撑额,五官半明半暗隐在夜色中,“眼线都埋到本王府上了。”
赵莲珠浑身一震,半晌才恍然过来。
她以为将计就计,在山腹拦住了他。不想,赵确及早有预谋,用自己做诱饵,引她跳入险境。心机之深,令她惊骇的同时不免有些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