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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柔嘉脱下外衫,勾上屏风,松解层层叠叠的里衣,抬足跨入木桶。
热水氤氲,白雾缭绕,她混沌不安的思绪才稍得一丝安宁,暂且逃离现世。
她抓住桶沿,忽地猛地扎入水面下,再起身时,模样狼狈,眼神却安定下来。
阿舟拿了皂角进来,见状吓了一跳,询问无果后,便带着几分小心为她细细地浣发。
薛靖谦进门时,屋里静悄悄的,走近了,才能听到耳房主仆俩低低的絮语。
这个时辰,却在沐浴浣发。
他抿着唇,脚步几不可察地到了高柜前,抬手打开。
与他在茶楼瞧见的那女子头上戴着的纱笠料子一致无二的细绸布,赫然还躺在堆叠着的衣衫的最上方,像是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面无表情地关上柜门,侧目去看耳房那一架屏风,水绿撒花裙子上的织金暗纹在透过窗棂的夕阳下熠熠生光。
徐妈妈呵斥小丫鬟的声音从外间传进来,他默然地转身,嘴唇紧阖,轻巧地从东边的窗子翻了出去。
……
外院说世子爷的车马早回了府,却未来东厢房陪程柔嘉用晚饭。
专宠久了,一丝一毫的疏离都会让身边人觉得异样。
程柔嘉没什么心思去猜度他的想法,兴许是他白日里陪郡主逛街子疲乏了,又或许是还有什么旁的公务在身……
在园子里消食了片刻,她便早早回房灭了灯上了榻。
……
黑暗中有熟悉的气息包裹她,呼吸热烈地凑了过来。
她在榻边置了冰,露在外边的颈子尤带凉意,他滚烫的唇覆在上面,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粗糙的指腹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背对着他的脸掰过来,卷起她的嫩舌纠缠。
程柔嘉僵直着身子,并不回应,待他一脸疑惑地退开,才露出点点慵懒神色:“……小日子提前来了……恐怕没法服侍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