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柷眉头一皱,“怎么回事?礼部尚书怎么没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韩偓连忙出列,行礼后便汇报道,“启禀陛下,礼部李尚书今日告了假。”
“告假?怎么朕不知道?”李柷有些不悦。
六部尚书可是朝中重臣,若是有什么事,肯定是要跟他这个皇帝说的。
韩偓脸色惶恐,继续解释道,“回陛下,礼部李尚书是受了伤,来不了。”
“受伤?难不成有人行刺?”阴谋论的李柷不由得就往坏处想。
韩偓面露尴尬之色,“陛下,不是行刺。是李尚书昨日在乘车回府的途中跟别人的马车发生了碰撞,受了伤,虽无大碍,但面容有伤,恐惹陛下不喜,这才临时告了假。”
“马车碰撞?”李柷倒是疑惑起来,“李爱卿毕竟是礼部尚书,在这太原城里,有几个敢撞他的马车?”
韩偓回道,“陛下,并不是恶意冲撞,而是道路不平造成的。”
道路不平?
李柷并未完全相信,看向下首位置的李愚,“李府尹,你掌管太原府,礼部尚书的马车被撞,你这怎么没有汇报?”
李愚没想到会牵扯出自己,慌乱中差点踩到自己的脚,出列后连忙行礼道,“陛下,此事臣也是昨晚才得知,只是听太原县衙的官吏汇报,并无大碍,礼部的李尚书也未追究,所以太原府便没有处置此事。
只是臣也未想到李尚书伤到了面部,想来李尚书宽容大度,这才没有追究另外一方的责任。”
李柷点了点头,既然李珽都未追究,太原府自然不会揪着不放,他想到韩偓说的原因,突然问向李愚,“李府尹,太原城的路真的不好吗?”
李柷对此事并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几条重要主路是没什么问题的,铺的是条石,其他道路他因为没走过,所以并不清楚。
李愚不知道圣上这是何意,太原城大多数的道路都是土路都几百年了。很简单,太原缺乏铺路的条石,倒是可以从其他地方运来,但普遍整个太原城却是有些麻烦,成本太高。
“回陛下,太原城除了几条主要街道是条石路,其他地方都是泥土道路。这种土路遇到下雨或者遭到很多马车或者骡车的碾压,就会造成道路不平。”李愚解释道。
“若是都铺成条石路,成本如何?”李柷好奇道。
李愚摇了摇头,“陛下,此事,臣也不清楚,工部或许知道。”
李柷随机看向李青阳,后者当即出列回道,“回陛下,若太原城的街道都浦上条石路,成本太高,据臣估算,恐怕得数十万贯、甚至上百万贯。”
“这么高?”李柷听了也有些哑然。
李青阳面露难色,“回陛下,太原城附近缺少适合铺路的条石,所以想要都铺上条石,需要从很远的地方运来。条石重量大,目前朝廷境内产条石的地方跟太原并无水路相连,若以陆路,一辆马车恐怕也就只能拉一两块条石。
而太原城道路繁多,若是都以马匹驮运条石,耗费太大,并不可取。所以我大唐开国以来,太原城即便是作为北京,依然只是几条主路铺了条石,这还是这近三百年来的成果。”
李柷一听,顿时摇头,“那算了,朝廷需要钱粮的地方太多,没必要在铺路上耗费太多。
虽说都铺石板路不可取,但既然提及此事,工部和太原府下去合计一下,想办法把太原城的道路平整平整,堂堂礼部尚书都因为道路不平受伤,传出去也不好听。”
听到只是平整道路,李青阳这才大松一口气,同样松口气的还有户部官员。
若只是把现有的道路平整,耗费并不多,不过是运来泥土把坑填上就是,可能几千贯都能搞定。
太原周边虽说不产条石,但不缺泥土。
“臣遵旨!”
李青阳和李愚连忙行礼应下这个差事。
李柷又想到一个事,“既然要平整道路,顺便在城内修建更多的茅厕。包括牲畜排泄粪便的事也得解决,要派人时常打扫。
这也就是冬季,真要到了夏季,晋阳宫内都能闻到一股臭味。看能不能以沟渠的形式,若是可行就借这个机会一起弄了。”
若不是提及道路,李柷都没想到这个事。
在古代,城池内的道路是个问题外,人畜的粪便排泄也是个大问题。
特别是在以牲畜为主要交通工具的古代,这些牛马骡子,真的是边走边拉,若是不及时清理,道路上都会是粪便。除了牲畜,人的排便也是问题,因为缺少公厕,随地大小便都是常事。
可以想象,那道路得有多味。
太原城的主路上要好点,但其他地方就不敢保证了。加上夏季的太原城也的确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粪便臭味,既然提到此事,李柷便想趁机解决了。
照理说,这样的事一提出来应该有很多人反对才是,毕竟劳民伤财,可等来的却是一片附和之声。
“陛下圣明!”
“陛下此举为民着想,实乃明君之举,臣认为可行。”
“陛下,臣。。。”
一溜下去,都是支持的声音,这让李青阳和李愚二人也很惊讶,转而便苦笑起来。
他们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支持,看来大家都是苦此久矣,只是之前没人提及,他们也都不好去提,毕竟上不得台面。
可如今圣上主动提此事,大家自然举双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