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偓走的比较慢,他出来时,本以为其他人都走了,没想到李珽却等着他。
“公度怎么还在这里?”韩偓笑着看着李珽。
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在这里,只是不想说破。
李珽此时脸色阴沉,看向韩偓的眼神有些恨意,“韩大学士,恭喜啊!”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恭喜,韩偓摇了摇头,“不要怪韩某不推荐你,这是圣上的意思。你以为我二人的关系,圣上不知?
首批的内阁大学士只有三人,圣上不会让我们二人同时拜相的。
而且,你也不符合圣上对于内阁大学士的要求,所以就算是本官推荐你接任吏部尚书也没用。”
李珽一愣,疑惑道,“圣上的要求是什么?”
“圣上亲口说‘内阁大学士需把道州的任职经历考虑进去,若不知民生疾苦,如何为其管理天下’,所以这一点上,你争不过赵观文。”韩偓解释道。
“为什么?我也有道州的任职经历,中进士之后,便担任校书郎、监察御史,担任过两任荆南节度使掌书记。
他赵观文不过是担任了两年河北道布政使,论道州的任职经历,我哪里差了?”说着说着,李珽的情绪有些激动。
当初,其父旅殡在远,家贫无以襄事,与弟琪当腊雪以单縗扶杖,衔哀告人,由是两克迁祔。而珽日不过食一溢,恒羸卧丧庐中不能兴。大为时贤所叹。
他虽是出自陇西李氏,但家境并不富裕,他怎么会不知百姓疾苦?
所以提到这个,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都说了是在荆南,圣上又不知道你在荆南担任掌书记时的表现。况且,你胞弟之事不解决,你想拜相并不容易。
听我一句劝,有机会谋求担任一道布政使吧,或许还有机会。”见李珽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韩偓拍了拍对方肩膀,便快速离去。
他并不想在这里因为这事跟李珽吵起来,没必要,也丢人,而且还会把关系彻底闹僵。
韩偓的离去,让李珽心中有气发泄不出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不能拜相的原因,跟道州的任职经历无关,也跟不熟悉军务之事无关。说起军务之事,他在成汭、赵匡凝麾下担任掌书记时,难道就没干过军务之事?
说到底,圣上还是介意他胞弟在伪梁担任要职之事。
想到这里,他挥起拳头捶向空气中,然后才怒气未消地大步走向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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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刚刚韩大学士和礼部李尚书在宫门外起了争执,大概是因为推荐吏部尚书一职的事。”
议事结束后,李柷也未离去,而是等着锦衣卫这边回信。
其他人的反应他不想管,他只是好奇李珽和韩偓之间会发生什么。对于这对关系的密切的朝臣,他也有些忌惮。
“哦?”李柷好奇地放下折子,“最后怎么收场的?”
“韩大学士劝李尚书接受现实,找机会去道州担任布政使,然后便转身离去了。”刘明如实回道。
“这个韩偓,就不能嘴巴严点?”李柷倒也没多意外,他也没指望韩偓能保住全部的秘密。
“陛下,要不臣派人留意二人接下来的行踪?”刘明试探问道。
“算了,没这个必要。”李柷摇头道,“这事不该是你操心的。目前,你的责任还是好好审问温韬。”
“臣遵旨!”
“对了,此次张全义表现如何?当着那么多人,朕也不便问。”李柷说道。
“回陛下,此次抓捕温韬便是张全义提供了部分情况,并且掩护锦衣卫暗探的撤退。”
“他倒是知趣,接下来也不用管他。这个张全义,这等做派,谁敢用他,难怪如今看似地位高,却无实权。”想到张全义的情况,李柷微微摇头。
这等骑墙之人,或许能获得很久,可却很难得到掌权者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