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忠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孩儿想考明算。”
明经说白了就是要背会那四书五经这些,李继忠哪里敢保证,反倒是明算有些把握。
得益于李杨氏的原因,年幼的李继忠从小对数字特别敏感,算账这些比较擅长。
最开始,他在国子监读书时是在国子学,不学算学的内容。
可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去参加明算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后,他便动了心思,暗中也在学习算学的内容,也去旁听过算学的课。
但他一直不敢告诉母亲,因为怕母亲失望。
可如今府内的情形,他打算早早入仕,通过明算这条路,应该会很快。
没几个月就要开始科考,他还有机会去试试。
“明算?明算有什么前途?能封侯拜相吗?”李杨氏有些不满,明算还不如明经。
别看明经不如进士的地位高,但明法、明算、明史、名字等科的地位更低。没见算学、书学、四门学的学生都是中下级官员和平民子弟吗?
这就是科举的鄙视链。
进士瞧不起明经,明经瞧不起明法等。
就像后世的大学,985瞧不起211,211瞧不起普通本科,普通本科瞧不起专科,一样的道理。
“母亲,可孩儿的才华,就算是再考十年进士也不一定会中举,进士太难了,孩儿根本没那个能力。”李继忠硬着头皮争辩道。
“可你知道明算出来的官职会很低吗?”李杨氏有些恨其不争。
大儿子和二儿子就不说了,本以为三儿子会好一点,如今也成了这个模样。再小的那几个儿子就不说了,老四也不过是性格冲动的莽夫。
“母亲,父亲已经不再了。孩儿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持上党县子府的稳定,不然他日很有可能连这个爵位都保不住。
难道母亲想让上党县子府重蹈成阳郡公府的覆辙吗?父亲是晋王的亲信,我们能活下来已经算不错,圣上也不可能让我们势力太大的。
成阳郡公府就是例子。”李继忠不知道怎么回事,胆子突然大了起来。
李杨氏听闻眉头微皱,“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听谁说的?”
“听国子监的同窗说的。那些人里面有朝中重臣的子嗣,他们说这是有人对成阳郡公府不满。
第一任成阳郡公是晋王李克用的亲信,两代晋王跟圣上的关系都不好,如今晋王的时代才过去几年,朝廷肯定要打压晋王残留的亲信。
孩儿觉得有些道理,只要能稳住如今的地位,孩儿就很满足了。若是将来有机会,再光大门楣也不迟。”李继忠也敞开了说。
因为这次土地清查,他这个国子监的学生被排除在外,因为他这个上党县子也存在问题,所以也不可能派他去参与此事。
而他的几个同窗,就连一些刚刚进入国子监的学生都被抽去了,他有些失落,也感觉到了不少同窗看他的眼神中的异样。
听到儿子的这番话,李杨氏有些震惊,转而在那里发着呆,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母亲!”
不等李继忠多说,李杨氏便失落地走向内宅,根本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