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庭整衣冠,朝一处处白骨坟冢作揖,道:“我长啸门第一代门主亲历这条死亡之路。李信征讨龟兹,败军而返的士卒十之六七死在这条路上。”
张郁青道:“日照当空,百碱反射,最易雪盲眩晕,错乱迷神。白骨、干尸、土冢便是前人为我们留下的路标,大家注意跟着我,免得迷失方向。”
张郁青忽而发现乾莺的在前微笑招手,忽而又见楼兰公主那纯真面孔,忽而秦卿嗔怒而视……忽而他清醒过来,眼前只有十几名生死与共的袍泽,相互扶持着,横渡天险!
渡过白龙堆,马匹死了三匹,骆驼死了两峰,三人被碱层割破了小腿。众人进入大风口沙漠。此处北部的库鲁克塔格的山峦缺口,每年连续三个月的大风,沙丘受大风影响,不停迁徙变换。
眼看刚撑好的毡帐被掀飞到天际,风过庭以苦为乐道:“西涉流沙道路长,黄沙断碛千回转。我名风过庭,此处却是飓风掀帐,邀我以沙漠为庭啊。”
忽而天空雪花飞舞,众人也不敢再撑帐篷,只得裹着羊毛毯,靠着牲畜熬夜晚。幸得楼兰公主准备的香料,可以驱逐马虱骡蚤,唯有唐果果不喜香料,结果浑身瘙痒难耐,翻来覆去。
砂砾在黄沙地上滚动而过,发出嘶嘶的声音,疲惫的众人以麻布裹头终于睡熟。张郁青醒来,一夜之间,眼前沙丘景物大变,原本平缓的东方出现了一座沙丘,几乎要将众人掩埋。张郁青连胜高呼,大家从沙窝拱了出来。却不见商丘成动静。众人疯狂挖开沙堆,商丘成脸色苍白,早已没有了呼吸。
众人抵达阿奇克谷地,东来籍端水化为地下河,依旧滋润着土地,孕育了一条狭长的绿洲。胡杨林和骆驼刺旺盛生长,芦花丛生的洼地里,甘泉水泊泊外冒,黄羊、野骆驼出没,苍鹰在上空盘旋。众人歇息休整,马群和骆驼则贪婪吞吃着沙生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