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一等丫鬟的身份跟着南宫凤陪嫁出来,如意等六个人,在南宫凤身边,时间呆得最短的,也有五年以上的时间了。而在出嫁之前,南宫凤便是以“刁蛮公主”闻名京师,讲道理从来不是南宫凤的风格。
如意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自家的公主,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讲道理、听原委的人。
“奴、奴婢真的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事到如今,如意也只能硬起头皮说下去。
她也在心中努力地说服自己:公主的确是一个刁蛮任性之人,可那是以前,自从与左殇景定亲到成亲开始,公主就已经变了。
左家是书香门第,左殇景是闻名遐迩的大才子,向来待人宽厚温和,如意知道自家公主是真的爱惨了左殇景。而左殇景最不喜欢的,就是不讲道理的人。
所以,公主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她应该不敢不讲道理,就处罚自己……吧。
如意在赌。
云裳也知道她在赌。
以她的身份,如意处理也就处理了,不过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处理了,太便宜如意了,也太便宜她背后的人了。
而且,云裳想到即将上演的那一出好戏,就更舍不得随随便便地就将如意处理了。
“真不知道吗?如意?”云裳又问道。
云裳的这一句问,让如意刚还死沉的心霎时活跃了起来——她想,自己果然是没有赌错,嫁到了左家来的公主,果然不敢再像是在皇宫那般任性妄为,她果然是顾忌着左殇景的态度。
如果公主不讲道理,那她只要怀疑自己了,自己肯定就完蛋了;可现在,当公主也有了忌讳的地方,而她的手里也没有证据,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如意冷静了下来,再次开口回答云裳的时候,语气不知不觉之间也多了几分的底气:“奴婢真的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
云裳突然下了命令:“你抬头看着我。”
如意一愣,随即身俯得更低了:“奴婢不敢。”
“这是本宫的命令,你不敢,就是在公然违抗。”
“奴婢遵命。”说完这句话,如意就慢慢地抬起了视线。
两人视线相接触,如意的目光中有胆怯与不安,但云裳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潜藏得很深的鄙夷。
这位在听到她说不抬头看她就是违背主子的命令的时候,肯定会认为,这是她拿她没有办法之后的无理取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