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知琴没话。
反而是云裳先开口了：“本宫回宫，乃是今日临时起意，昨又是个什么情况？”
左知琴的脸色顿时白了一层，以云裳敏锐的听力，甚至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她如雷般的心跳声。
“大姐，奴婢提醒你一下，昨日奴婢也是一直贴身照顾公主，其中只有一个时间段离开过。大姐既然声称是昨日听奴婢的，那么奴婢请问大姐，到底是昨日上午见的奴婢还是下午，亦或是晚上？”顿了一顿，如芷补充了一句，“这么宽泛的时间范围，大姐不会记不清楚吧？”
左知琴顿时汗如雨下。
云裳先了今日回宫是今日的临时起意，这就已经在暗示左知琴，如果她真的是听如芷的，那么她可选的时间必定就是今；而如芷的话，听上去似乎是给了左知琴退路，但实际效果却更狠：三选一，只要她选错了，那所有的问题就会都变成是她的问题。
这个时候再是自己记错了，未免就显得太假了，左知琴咬咬牙：“我就是记不清楚到底是早上还是下午了，我这个人记忆力一直都不怎么好。”
左知琴这句话出口，几乎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是在诬陷如芷，但如芷也没立马就揭穿她，而是继续问道：“那到底是白还是晚上，大姐总不至于连这个都忘记了吧？”
二选一，选中的概率高了不少，但同样的，选错的概率也一样高了。
左知琴不敢选，她犟嘴道：“我不是了我记忆不好，记不清楚了。”
看左知琴这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似乎是笃定了别人拿她没有办法，云裳心中冷冷一笑，她不着痕迹地看了如芷一眼，如芷也不着痕迹地冲着云裳点点头。
关于事情可能会发展到这一步，云裳早就料到了，所以从昨开始，如芷如意等人就一直都守在云裳的身边，半步不曾离开如芷刚刚的什么三选一、二选一，不过都是在诈左知琴而已为的就是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
至于左知琴会开始耍赖，云裳也是料到了。
所以此时此刻的如芷半点都不慌，她冲着云裳磕了磕头，才道：“启禀公主，既然大姐记不清楚了，奴婢恳求公主审问大姐院子里的人。奴婢们都是贴身伺候，如果大姐昨日当真与奴婢见过面，必然会有人有印象。奴婢放话在这里，只要大姐的院子里，有人提到大姐昨日见过奴婢，奴婢任凭公主处置，万死不辞。”
“那万一是她屏退了左右，私下见的你呢？”云裳“抓”到了如芷话里的漏洞。
“那就请公主一定审问出，大姐身边没人伺候的时辰，奴婢昨日离开公主身边的时间极短暂，相信这世界不会那么的巧合，刚好就跟大姐独身一饶时辰相同。”
云裳沉默了一阵，看向左知琴：“左知琴，你怎么？是要本宫调查吗？”
左知琴此刻已经是冷汗如雨下，脸色煞白了。
老实，她现在是真的有些记不清楚自己昨日到底做了些什么了，但她唯一还能想起来的，就是自己昨日确实是没见过如芷。
关于这一点，相信只要真的审问了自己院子里的那些人，就会“真相大白”。
“知琴！”就在这时候，一声压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是左殇景，他沉声道，“实话。”
其实，从左知琴出“如芷”名字的时候，左殇景就已经感觉到很不对劲了。
如芷是云裳的贴身丫鬟，若是云裳真的了那些话，她怎么可能会跑去告诉左知琴？
而在如芷开始大叫冤枉的时候，左殇景就几乎已经肯定了左知琴在谎。
那时候，左殇景没有立马站出来，是因为他在思考左知琴为什么要撒谎：在左殇景看来，这一切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除非是左知琴在保护什么人。
这种时候，左知琴能保护什么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难猜测：左知琴如果真的是在保护什么饶话，那个人一定就是告诉她请旨事情的人。
对于左知琴这样的举动，左殇景是理解的，可问题是现在情况都这样了，若是不出真相，整个左家都会被牵连进去，这不管是他还是左知琴都不能承认得起的。
所以，他让左知琴实话，出真相。
左殇景有自己的一套理解方式，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话，落到了左知琴的耳朵里，就真的是变成了他要求她出真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