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嗤声道:“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任何人,不,应该说身为公主,身为监国,你并未做错。只是,吴争不甘心束手就戮。”
朱媺娖见误会越说越深,一时情急,“这真是个误会,此事我也真不知情……!”
这时郑叔突然上前一步,冲吴争跪下道:“靖海候,派人行刺,全是我的主意,殿下确实不知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吴争突然哈哈大笑道:“忠奴,可敬可叹。”
朱媺娖苍白着脸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能相信?”
吴争平静地答道:“我信了。既然殿下有谕令,臣自然该信。”
说到此处,吴争转过头来,看着郑叔道:“你很忠义,其实按你我之前,从嘉兴一路至绍兴的交情,如果是别的事,我原本应该留你一命,给你一条活路走的。可惜,是你先想要我的命。既然你要为主效死,我成全你。来人,将他拿下。”
宋安迅速带兵涌入。
朱媺娖急地“噌”立起,大声道:“谁敢放肆!”
可惜,她的喝斥只是让宋安等人稍一停滞,就又迅速扑上,将郑叔按压在地,然后往个拖拽出去。
郑叔急喊道:“老奴去了,万望殿下保重!”
朱媺娖终究是个女孩,她急哭出了声道:“吴争,我求你了,我身边也就他一个能说话的人了,你放过他吧!”
看着朱媺娖一脸梨花带雨的凄色,吴争心里一痛。
是啊,什么样的仇恨,竟让曾经“结义”的二人之间,成了生死大敌?
可吴争同样知道,如果今日郑叔不死,如何服众?
连行刺自己的人都能放过,如何令麾下将士心服?
吴争硬下心来,不出一声,甚至连眼睛也闭上了。
朱媺娖看着吴争如一潭死水的表情,银牙一咬,突然从身上取出一柄匕首横于颈间,厉声冲吴争道:“好。你若杀他,我也成全你,这天下二百年前就是她家的,还给她也就是了。”
吴争闻听,原本紧闭的眼突然睁开,“你此话何意?”
朱媺娖愤怒地说道:“你妹是建文后人,你不就想着废黜我的监国之位,好去向她邀功吗?”
吴争霍地站起,瞪着朱媺娖道:“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朱媺娖嗤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