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李颙稍一迟疑,“可我怀疑,他会不会故弄玄虚……按理说,他对凤阳阿济格、兖州多尔博两支大军有所忌惮,实为人之常情,可如今清廷朝堂,再无人能制衡于他,他为何还要咱们在顺天府的内应援手?这……有些说不通啊!”
吴争呵呵一笑,看着窗外天空,悠悠道:“你不也说了吗,人之欲壑难平……济尔哈朗雄心很大啊,既要内又想外,借本王之手,为他铲除阿济格、多尔博的威胁,又想内外通吃,将咱们在顺天府的内应一网打尽。”
李颙一怔,问道:“若是他真敢对咱们的人动手……?”
“他不敢!”吴争坚定地道,“可内应一旦暴露,那还叫内应吗?”
李颙恍然,确实,内应也好、细作也罢,暴露了,也就没了用处,人家日夜提防着他,他还能做什么事?
“那……王爷认为,该如何回复陈名夏?”
吴争想了想道:“不急……咱们为何要急,又不是孤垂涎大位……晾着他,等他急了,再应对不迟。”
李颙笑道:“王爷英明……只是,如果得不到济尔哈朗的配合,我军北进的突破方向,依旧难以决定……。”
吴争摇摇手道:“济尔哈朗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敌人还有厚实的资本哪!不过不要紧,敌人会主动向我们展露出它的薄弱点的……阿济格、多尔博、清廷……哪一个没自己的小心思?”
李颙点点头道:“可盱眙方向,池将军的压力……太大了,是不是应该调兵前往增援……哪怕是调三千人也好啊。”
吴争的脸色严肃起来,“孤确实有私心,原本……孤是想牺牲广信卫,做为吸引敌人注意力的诱饵……可惜,事不如人意啊,池二憨他们赶上了……既然赶上了,那就没有退路。”
说到此处,吴争转过身去,叹息一声,似乎是自言自语,更象是说服自己一般,“东西战线就这么长,敌人的兵力又相对集中,如果我军暴露出进攻目标,清廷就可以调兵从容应对,那么,我军就将陷入长久的消耗战……李颙啊,咱们消耗不起啊!”
李颙沉默着,他意识到吴争内心的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