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的事。
在这之前,他从不曾想过他的人生里应该存在什么难过的事。
他天生的情感淡漠,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生不出同理心。
没有极度的悲喜。
什么开心快乐或者悲伤难过,这些词,跟他都搭不上边,他也体会不到。
就像是苏梨瑾一次次的跟他强调,贺楠是妹妹,他应该要关心她让着她。
可在他看来,那就是个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跳蚤。
烦。
他人生中唯一的波澜,便是那个柔软的像是铃兰花一样的女孩。
用细弱的双手遮住了他沉溺在躁郁中的眼睛,跟他说要是看到不开心的东西,不看就好了。
她在他满是血色和躁乱的世界里,开出了一朵安静玲珑的花。
花朵摇起的声音,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和温柔。
贺临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感觉到头越来越沉,但身体却像是要裂开了一般燥热难受。
“哥哥,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白妤安眼看着贺临泽的药效发作了,悄悄的坐在了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
“换哪里?”贺临泽神志不清的问。
“回……家。”白妤安紧张的说道。
她前两天被个老男人给盯上了,经理也暗示了她好几次,让她识趣一点。
妹妹上大学的费用还没凑够,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她本来是打算是今晚挑一个男人傍上的,没想到竟然让他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贺家大少爷。
她从前在会所见过他几次,只是他从来不来一楼,只去特定的包厢,也从不喊姑娘陪酒,是以不少小姐妹惦记他,但没有一个能成功的。
她没想到自己今天运气这么好,竟然刚好遇到他。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
“家?”贺临泽含糊不清的靠在了她身上,轻声呢喃着,“我的恩恩都走了,我还有什么家?我没了,什么都没了……”
白妤安太紧张了,以至于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见他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忙给自己熟悉的一个酒保使了个眼色,让他帮忙一起把贺临泽给扶了起来。
酒保帮忙把贺临泽扶到了楼上给留宿客人准备的房间里,白妤安给他塞了几张钱。
望着床上贺临泽那张惊艳完美的脸,白妤安痴迷的欣赏了片刻,连洗澡都顾不上,急忙关了灯,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爬上了床。
她确实做梦也想不到,这样完美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了。
……
贺临泽是在宿醉的头疼中醒来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他作呕的酒气和香水气混合的味道,刺激的他睁开了眼睛。
片刻之后,他看见了光溜溜的躺在他身边,一脸娇羞的望着他的女人。
一张陌生的脸。
“贺……少爷。”白妤安见到贺临泽醒了,惊喜又害羞的出了声,眼底满是浓浓仰慕的情意。
然而贺临泽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淡淡的转过脸,扫了一眼室内,大约是这里环境实在是太差,他忍不住轻蹙了下眉心。
伸手掀开被子下床,将自己的衣服捡起来穿上了。
白妤安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哥哥……”
贺临泽转过身,冷冰冰的出声:“别叫这两个字,你不配。”
白妤安被他冷漠的神情吓了一跳,立即咬住了唇,要哭不哭的望着他,一副柔弱惹人怜惜的模样。
可惜贺临泽神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贺临泽穿好衣服之后,就要往门口走。
他难道……竟然想要就这样走掉吗?
白妤安顿时也顾不上装可怜了,忙出声道:“贺少爷,我,我是第一次。”
贺临泽停住脚步:“要钱?”
白妤安瞬间涨红了脸,“我,我……”
贺临泽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支票,签上了名字和数额,放在床头柜上。
白妤安还没看支票的数额,眼看贺临泽又要走,忍不住出声:“贺少爷,我,我能跟着你吗?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能,我嫌你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