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九星,七现二隐。两枚隐曜一曰洞明,一曰隐元。
洞明司看似归属刑部,实则直属皇帝,为皇帝查案办案。隐元司则是一个网罗了天下奇人的特务组织,司暗杀、监察、情报等职。
如果说遭到诬陷的是别人,倒还真有可能就让那幕后黑手得逞了。可被诬陷的却是身在洞明司和隐元司的无厌,当今圣上这等聪明之人怎会轻易相信。
如今被官差缉拿,应当只是做个样子罢了。但他还是得躲着点,下面的这些观察又不知道内情为何,真被他们抓到了,肯定要坏事。
“你要去梅县?”无厌拿着手帕擦擦手,晾上架子。
卓绝道:“没错,等会儿就走。”
无厌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卓绝微讶:“你跟我一起去?”
无厌道:“我被通缉,无妄他们应该也一样,我恐怕没有那么快能够等到她的消息。”
刚刚那些观察来的时候,拿的画像可不止一张。不知道有多少人现在被通缉了。
“行。”卓绝从怀里掏出银子,仔细数了数,“买两匹马应该够了。”
随便用点早膳,两人带上乌力罕,至城中买上两匹马,便往梅县出发。
至梅县三日路程,两人不着急赶路,走得还算舒服。乌力罕一日跑上几十里都不是事,大多数时候跟在两人后面,跑累了就被无厌拴马背上趴着。倒像是两个人骑着马出门遛狗一样。
到达那日正是七月初六,第二日便是十里亭大会,当初约好去赵王府比试之人会齐聚十里亭,定下最后的得胜者。
最近这几天,梅县其实已经来了不少人,卓绝在街上都见到几个熟悉面孔。为了掩饰身份,卓绝给自己和无厌都易了容,免得遇上官差无厌那面具太显眼。
七月初七当日傍晚,城外十里亭已经聚满人。本来就是节日,不少百姓都在城里游玩过节,等着看烟花。这十里亭也就偶尔路过几个挑巧果、香囊、磨喝乐之类东西进城买的小贩。
卓绝远远看着那亭子旁聚了一群人,惊叹道:“他们还来得挺早的。”
“哎,等等。”卓绝叫住从身边路过的小贩,“巧果怎么卖?”
那小贩回头:“三十文一包。”
“三十文?”卓绝叫道,说白了也就是普通的小糕点,因为今天七夕就卖那么贵了?
小贩看他这反应,道:“今天都是这么卖的,我这还比别人家便宜呢。味道肯定也比别人家的好,我媳妇儿亲手做的,我们村里手艺最好的就是她了。”
三十文就三十文,本来就等着今天赚点钱,也不能不让人家赚不是?
“好吧,来一包。”卓绝掏出一把铜钱,数够三十枚,递给小贩。
“多谢多谢!祝你和娘子长长久久啊!”小贩从箩筐里拿出一包巧果。
卓绝打开纸袋子,推出一个巧果,送到无厌面前:“给。”
给人一个,自己也拿一个,咬一口酥脆香甜,味道还不错。
无厌看他两三口就吃完,自己也捧起巧果尝一口。
“味道还行?”卓绝看着他道。
无厌点头:“嗯。”
“唉……”卓绝轻轻摇头,“可惜啊,兰夜佳节,却得跟一群臭男人去比较,都不能好好玩玩。”
好不容易有美人在侧,居然得去跟那群人挤一起吵吵嚷嚷,实在是可惜了。要是没有选在今天该多好,前一天后一天都行啊。他就可以好好晚一晚了,凑热闹的时候,总得有个人在旁边陪着才有感觉。
无厌没他那么大的玩心,对今天是什么节混不在意。他皱着眉,看向亭中,忽道:“那是钻地鼠杨猛?”
“嗯?”卓绝听他所言,细看那亭中之人。
有一个略显矮小的男人在他们之中,手里捧着个玉盒子,正与众人谈论着什么。看他的模样,的确是有钻地鼠之称的神偷杨猛。
卓绝道:“是杨猛没错,怎么?”
无厌竟然抓出一段麻绳,望着那人冷笑道:“他之前犯了个大案子,各地都在通缉他。”
所以他掏出绳子来是想抓人?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本职呢?他自己不都是在被人通缉吗?
卓绝道:“木木,你抓了他难道要亲自送去官府吗?”
“当然不是。”无厌与他一起往前走着,目光只落在亭中,“我们就是说自己是热心的江湖侠士罢了。”
“行吧。”卓绝提醒道,“不过你先别着急,别把人都给吓跑了。”
这群人里不乏神偷侠盗,多多少少都是有被官府注意过的。不过一般闹得不大,损失不大,官府也不会管这些江湖人士。江湖上的事情,朝廷将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威胁到普通百姓,就都是江湖事江湖毕。除非有人来报官,不得不管。
像那些侠盗,虽然做的是那梁上君子的事,但大多数都行过侠义之举,虽然是偷东西了,但在百姓的眼中还是个受称赞的大英雄。这个杨猛就不太行,偷是偷了,不过只为财而已,名声就不太好。属于在这帮人之中会被鄙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