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您怎么不说话啊?这城里城外的各处兵营都在议论此事,各营将领都纷纷来求见大帅,打算从大帅这里讨一个说法,您怎么不见他们?”吴三桂家的家丁将领如今已经保举到了参将衔的吴静思,对于自家大帅的心思有些摸不着头脑。
吴三桂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将手中的一块鹿皮折叠好,把擦拭的晶莹雪亮的宝剑入鞘。“咱们的骑兵和火铳兵操演的如何?从辽南夺回的数万辽东百姓安顿的怎么样了?”
自从辽东大战结束后,吴三桂便利用存贮在宁远和山海关等处的大批甲杖粮草,大肆的吞并整顿在辽西各处的散兵游勇,同时,大量扩充自己的嫡系部队。把原本只有一千的家丁狼骑队,转眼间扩充到了四千余人。同时,那些从辽南各地解救回来的汉人,更是编为军户,以部伍部勒,从事军屯活动。靠着当初在隆盛行之中大量采购的一种步犁和上好熟铁打制而成的锄头镰刀等农具,吴三桂很是惊喜的发现,几年前便已经出现荒芜苗头的各处屯田,今年居然有了几分丰收的景象,连绵数十里的麦浪看上去着实喜人。
辽东各镇之中,从将领军官到家丁,几乎没有人不是拥有不少田地的大小地主。别的将领不说,单是吴三桂家族之中,他父亲吴襄的三千家丁之中几乎每个人都拥有至少数百亩土地。这样算下来,今年辽西势必是个丰收年景。有了粮食,再假以时日,吴三桂有信心将关宁军彻底变成吴家的清一色。
而且有着李守汉留在宁远的大批粮草在后面支撑着,可以供他支撑到至少今年秋天。看着从中后所到宁远,到山海关各处粮田之中那渐渐变黄的麦子,吴三桂也知道,他的羽翼便和这麦子一样渐渐成熟起来。
“大帅的意思是?”
“咱们的兵马没有操演成模范旅和郡主麾下那般精兵,就不要想着别的闲事!”
“可是,大帅,倘若当真是议和成功了,那咱们关宁军的辽饷岂不是?”
“慌什么!不是议和之事只是传言本帅的舅舅派人与辽贼接触吗?当真议和成功,为时尚早!”
“可是,大帅,眼下各处关城之中都是人心浮动。兵丁还好说,到什么时候都是吃粮领饷;可是各级将佐们却不敢这样想啊!”
吴静思的话,顿时启发了吴三桂。
“静思,眼下各处关隘之中,还有多少人马不曾归附到我吴家旗下?”
略略思忖盘算了一会,吴静思回复道,“大概还有一万上下,分属于几个参将、游击属下。这几个家伙自恃兵丁精强,器械甲胄都不错,对于大帅当初提出的招揽之心置之不理。”
“好!你只管派出人去,到这几营之中散播谣言,告诉他们,马上议和就要成了,以后辽东军马便要被裁撤,或是到关内中原各地去剿灭流寇,鼓动他们起来鼓噪闹饷。”
吴静思也是一个点头会意的人物,当下便明白了自己主帅的意图所在。
只要谣言在这几个尚不算是吴家兵马的营伍之中传开,那些欠饷已久的士兵便会闹饷,甚至会哗变。不管他们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手中握有钱袋子和米袋子的吴三桂,都是乐见其成。他就会等着这几个将军上门来请求自己将他们的队伍进行改编!
打发吴静思到那几个杂牌军部队里去干煽风点火的阴私勾当,吴三桂命人将自己帐下的几名文案先生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