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家乃将门,这长子北门疏却是沧海历两千零一年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本是少年得意却难得稳重,为先帝出谋划策,屡受先帝提拔器重。以至于后来先帝将年幼的太子托付于他,命他为太子的老师。
甚至在临崩之时赐他上打昏君下打馋臣的金锏。
大概是自小依赖,小皇帝对这位年轻的老师十分亲近、信任不已。
如果说还有谁能让一意孤行的小皇帝改主意,不是太后的懿旨,而是帝师的两三句话。
毕竟也是那样温润和煦的人,在帝师面前,顽劣荒唐的小皇帝就像个贪玩的孩子。
若非先帝和太后对他太过严厉约束,而小皇帝又处处逆反抵触,哪至于和外人这么亲近而和至亲疏远了。
少年迟迟没有动静,打完一把石子又揣一把,突然问魏靖:“你说老师怎么就不来宫宴,他要是来了,我好歹不至于当个哑巴。”
“这……于理不合。”魏靖赔笑道,“只有皇室亲眷才可参加宫宴,帝师最是守礼……”
“宫中亲眷……”少年有些失神,抛石子的手一抖,小石子七七八八砸到他脚上。
顾泽不耐地转过身,对魏靖道:“好几天没见过老师,年都守过了,你去找他——不,把老师请过来。”
“这……”魏靖为难道,“这子时才半,怕是不妥。”
“也是,老师还在休息。”顾泽失落道。
“陛下不如此刻先就寝,明早一起来再召见帝师。”魏靖顺势道。
“朕不想睡,睡不着。朕要把这池里的锦鲤都捞起来喂狗,看看她怎么说。”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之色。
魏靖看不见他的脸色,听着这话却心惊不已。
万般没想到小皇帝和太后的关系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毕竟是亲母子啊。
当然这话不敢叫别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