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件事情,总是要有动机的。”他像审犯人一样对着那个刚刚被溅了一身血、正把明晃晃的刀刃来回擦的冷面女魔头,“你说的,我不信。”
许仙仙一时被他的快言快语给怔住,没想好说辞,也懒得含糊,随口道:“有人给我留了条信,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所以去试试。”
徐若谷若有所思:“那就说得通了。”
他自说自话,完全没有在意到女子的表情正变得略微僵硬:“进去之前和之后,你变化很大,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不是看到或者发现什么不平常的东西。”
说不上冒犯,但许仙仙很不喜欢他这样说话,像是质问,让她回想起那些曾经对她严厉万分苛刻万分的长辈。
所以她的目光瞬间沉下来,冷漠地反击道:“今晚你看到的事情里,有哪件平常的吗?”
徐若谷的聪明不值得夸赞。
但就像他明知自己有的话不该说,有的问题不该多问,却依然忍不住。
少女隐约间知道自己正被看不见的推手引导着走向一连串的事件中,却没有拒绝。
……
地下的空气并不沉闷,微湿而清新。
许仙仙猜测这里并非完全封闭,果不其然转了几个角之后她便发现不少墙壁上都有被破坏的痕迹,从外向内透着束束苍白的阳光。
墙缝里生长的青苔绿得发亮,细绒上闪动着微小的水光,被淡金色的阳光轻抚着。
许仙仙不知道时辰,但天已经亮了。
会有人来这里吗?她不知道。
小腹的位置毫无预兆地抽痛一下,许仙仙眉毛一跳,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发白的嘴唇被牙齿轻轻咬住,还是没忍住泄出一声轻嘶。
“别骗我。”少女的眼尾有些泛红,鸦羽般的睫毛狠颤了下,滚落出一颗晶莹的泪珠,后面的声音低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从小到大胆壮如熊、仿佛天生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小捣蛋鬼,在不断重复、不断延伸的石墙包围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