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举目皆仇,越是有天赋越是会被扼杀。
这也决定了修炼有成的武者多不会是什么不知人情世故的匹夫,他们有着比世俗人更世俗的利益纠葛,只是掩盖在那令人仰望的境界和高冷的表象之下。
当先的郑公子便是一路高冷,即便是他的婚事,但骑在白马上的他也鲜少露出笑容,整个人就好像是习惯性面瘫一样,面无表情地前行。
这当然与整个迎亲的喜庆不太搭,但有他这样的出身天赋还有目前的境界,总会有人为他找到一万种解释,每一种都能够被众人理解和接受。
一路行到傅府,马车的速度不快,这本就是一场应该张扬的喜事,没有绕城一周已经是习武人的直爽了。
侍女们已经换过了好几个花篮,一路行来,满路金花,到了傅府门前,面对的却是朱红色的大门。
“公子,这……”
随行的武者之中有境界高的,一眼就觉得不对,这种迎亲的时候,便是公侯之家也是可以大开中门的,但傅府朱门紧闭……眼皮跳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郑公子也皱起了眉,他和傅雪梅的这桩婚事,固然有着利益上的结合,但傅雪梅的样貌天赋也是让他心动的,想来傅家对他这样的佳婿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怎么会到了此时大门紧闭呢?
周围也有了些议论纷纷,若说傅家对婚事不喜,之前不应该热闹到这种程度,若说欢喜,如今怎么连门都不开,迎亲时候的闭门羹,难道是为了索要红包不成?
有机灵的小四上前喊道:“郑家公子迎亲来了,还请傅家开门!”
这种敲门礼本应该是在二门三门那里进行,那时候送亲的人和迎亲的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闹上一场才是礼,这会儿,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莫不是此地风俗如此?”随行武者的眼皮跳了跳,护卫的姿势不变,依旧站在郑公子的马旁。
他本应该于此下马的,但大门没开,他便一直没下来,宛若在面对一个刻意刁难的下马威,眉心紧蹙,有了些情绪。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傅家的人一个都没见到?”
从城门口跟过来的人也觉得不对劲儿了,自从前两日长街上的桌子摆起来,便总有人聚在这里吃喝,如今桌子还在,红布铺着,上面本应该摆放的果品糕点却是一样不见,纵然是有人贪吃都吃完了,盘子总应留着吧,哪怕那眼皮子浅的小民也不敢贪傅家的便宜的。
“不知道啊,今天本应该有人摆上果子的,也没见着,还当傅家一会儿直接摆流水席呐。”
婚庆时候,流水席面就是常理,这样想着,倒也没有人因为没有果子了跟傅家抗议,这时候看来,却有几分古怪了。
小厮又喊了两声,不见人应,多少也有几分尴尬,害怕郑公子生气,大着胆子上前推门:“傅家老爷,我们家公子迎亲来了!”
大门竟是一推就开,根本就没有锁,而门后竟是一片血色。
人群之中已经有人发出惊叫,随着大门打开,好像某个禁闭许久的房间终于敞开,房间之中的空气流动起来,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让人明白地上那些并不是摊开的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