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卢天象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他日必定直捣黄龙,扫灭匈奴!”
徐容贞眉头乱挑,胡须飘扬,看了好半晌,忍不住哈哈大笑,“好,果然是好气魄!陛下身边尽是奸佞,老夫却没能料到,皇上竟然慧眼识人,能把你放到这个地方!卢天象,老夫奉命总揽河北军务,你的禁军营前军,一旦过了河,可就要听从老夫的命令了!”
卢天象平视着徐容贞,片刻之后,坚定说道“我为禁军营都统制,是天子的兵马,只听陛下的调遣,河北留守司,还管不到在下。其次,徐大人出言不逊,诽谤朝廷,蔑视天子,在下会写扎子上奏,请陛下决断,告您老一状!”
徐容贞吸了口气,这会老头子是真的让惊动了。
“陛下已经给你专札之权?”
见徐容贞如此吃惊,卢天象的心里稍微舒服些,不无骄傲说道“陛下让在下守黄河,又岂会不授予专札之权!”
徐容贞的老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忍不住点头,“好、好、好!如此老夫就可以放心北上了,卢将军,老夫年长你许多,而你我二人虽有亲情在身,可到底一文一武,不该多说什么。可往后老夫在前,你在后面,却是不可以居功自傲,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得奏明天子,让陛下知晓做出决断。身为武将,最大的过错,便是欺君!”
“陛下心有九州万方,亿兆黎民,哪怕出一点过错,陛下也会原谅的。唯独不要欺骗陛下,这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卢天象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可年轻气盛的他又忍不住道“正如徐大人之言,您的话前后矛盾,在下也会如实告诉陛下,定然不敢欺瞒。”
徐容贞放声大笑,“好你个卢天象啊!你是真不给老夫留一点脸皮啊。”徐容贞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好好好,随你去告,不管怎么样陛下也不会跟我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就算我再胡说八道些什么,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只要你能妥善保护自己,留住有用之身,他日直捣黄龙,也就够了。”
卢天象也有敏锐的观察能力,他看得出来,徐容贞虽然言谈出格,但神色真诚,跟平常很不一样,不过也是,他要还跟以前当县令一样,哪里还敢前往三山府赴任。
“徐大人,您都这般年纪,怀着必死之心北上,在下,在下会向陛下言明,请求陛下另外换他人前往。”
“不!”徐容贞断然否决“卢将军,万万不可要胡来。”徐容贞思索片刻,又叹息说道“也罢,我就托大一次,把这些事情给你讲清楚,咱们日后还要共同抗战,不能彼此交心,托付生死,也没法配合默契,如臂使指。”
徐容贞停顿一下,“卢将军,老夫问你,假如河北有贼人屠戮村庄,把百姓视作蝼蚁,无恶不作,你该怎么办?”
卢天象道“自然是挑抢诛杀,难道还要包庇恶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