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俊来时已和三娃沟通过,此时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正要同时站起身先认个错,毕竟事情因他们而起,没必要连累一众同僚跟着受罪。
可许青梧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俩先坐下。”
许青梧语气很平静。
三娃想张口说话,徐士俊赶紧轻咳一声,冲他微微摇头,两人这才重新坐好。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死寂。
气氛异常的压抑,叶无双更是连手指头都不敢轻易移动。
许青梧打开了身前的一份名册,念道:“张大胆,李狗娃,宋氏……田力,刘三,石头……”他的声音很小,但吐字却很清楚,然而他口中每念出一个名字,就会像一把重锤,一次又一次地敲击着众人紧绷的心弦。
几百人的名单,许青梧一一念过,只觉得一晃而过,但对屋内其他人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三娃和徐士俊,以及另外几人,早已如坐针毡。
许青梧舒了口气。
看不出他是在叹息,还是在感慨。
也或许,两者皆有吧。
“徐先生,你说说,你来说说,刚才被我到念名字的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他认真地看着徐士俊。
徐士俊调整了下呼吸,沉声道:“都是当初领粮离开的人,以及曾在寨中作乱的人。”
许青梧点点头,双手按在名册上,复而看向三娃,探身问他:“当初谁给他们发的粮食?”
“是白寨主。”
三娃脸色难堪。
他见许青梧没有要说话的趋势,赶紧解释道:“寨主有所不知,他们现在日子过得很苦,以前又跟我是一个村的,人家都拖家带口地求我了,我哪能不管他们。您放心吧,我也是经过筛选,然后再让他们参加培训,每个人唱歌时都哭过了,您是没看见呐,啧啧,那场面,简直了。总之你放心吧,没问题的。”
三娃见许青梧开始发笑,自己也越说越高兴,乐呵呵地跟没事人一样。
许青梧站直了身子,笑吟吟地望向徐士俊,开口道:“徐先生呢?也是念在太平寨旧情?呵呵,那些人参加培训哭的伤不伤心啊?”
徐士俊避过许青梧的目光,不敢作答。
常言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他清楚明白,自己这次是触碰了许青梧的逆鳞、底线了。
三娃见徐士俊不答,帮着笑答道:“伤心啊,那群人哭的都伤心,就跟死了爹一样,哈哈哈。我们办事你就放心吧,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徐先生了。”
许青梧握紧双拳,抵在桌上,笑眯眯问他:“这么说,是你俩一手安排的喽?”
“自然,我们如今说话也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