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儒生再次按住少女脑袋,笑着说:“这有啥,到了武道四境,开辟山河便能自行修复黄庭宫的。三年破两境,对他来说应该还好吧,万一他三年内能破境武道归元,炼气士修为甚至可以一举凝神的。有好有坏,咱们得信他。”
由始至终,这位中年读书人只跟蒲黄山主说了两句话,而那位山主大人听到他一语点破自己山门隐藏最深的秘密,再不敢开口,只等那人说话便是,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
明知他蒲黄山有炼虚修士坐镇还半点儿不惧,最低也要武道八境或是炼气士的登楼修为。这样的存在,如今的蒲黄山是惹不起的。
读书人好像知道蒲黄山主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漓潇,“回去吧,那小子估摸着快醒了,要是知道你来这里,谁也拉不住他。”
其实说话时还以心声言语说道:“可别说见过我啊,那小子要是知道我骗了他,非跟我翻脸不可。对了,你得告诉他,这柄剑虽是好剑,但若是他想做个真正剑修,现如今不可太过依赖它。”
漓潇点了点头,冷冷看了一眼这座蒲黄山,转头便御剑离开。
那个绿衣少女心中不断说着,以后他来拆这破山头,我就在旁边看着,谁敢帮手,本姑娘就一剑戳死他。
少女走后,读书人猛地一脸笑意,几步上前搂住蒲黄山主的脖子,开口便是其真名实姓:“我说南郁老弟,你那儿子打了我学生,这笔账咱怎么算?”
南郁大气都不敢喘,心中将这个混不吝的读书人骂了个没完。
读书人冷不丁一把掐住南郁脖子猛地往地上按下去,整个蒲黄山都晃了几晃。
读书人气呼呼道:“我都拿你当兄弟了,你却偷偷骂我?”
说着又是猛踹几脚,“谁还没个靠山了?你儿子有老子,我弟子还有先生呢,先生还有先生呢,挨个叫出来,吃都能把你吃穷,你信不信?”
南郁满脸血水,陪笑道:“信,信。”
……
漓潇御剑返回,才走了一半便看到有一艘飞舟驶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家伙醒了。
少女跃上飞舟,朝云干脆不去看漓潇那吃人眼神,丘禾苦兮兮摊开双手,“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只好陪着一起来了。”
刘清脸色煞白,接过长剑挂回背后,轻声道:“你咋这么虎?脑子灌水了?”
扶舟县方言都飙出来了,“慢慢来不成满?把那狗怂给我放着,等我锤他不好么?”
一连三问,漓潇置若罔闻,只是神色认真,沉声道:“三年破两境,争取三境,做不做得到?”
青衫少年撇了撇嘴,随意道:“那都不叫事儿。”
急匆匆跑来的荞芸与一个老人在远处云海,见到漓潇没事儿才算松了一口气。
老人从袖口掏出来一张符箓,摩挲一番后笑着开口:“我就说这小子要倒霉,瞧瞧,这才多长时间。”
荞芸瞪眼道:“幸灾乐祸?人家可是救了栾溪,你就这样?”
老人正是载着刘清二人过江的那位老舟子。
老舟子摇头笑道:“这不是用不着我么,啧啧啧,我是真没想到,这小子跟那个家伙有关系。”
说着转头看向荞芸,打趣道:“被个小丫头闭关十几天,你绿衣湖至少损耗三成辛苦聚集的灵气,不心疼?”
荞芸笑的极其灿烂,缓缓开口道:“心疼个锤儿,十五岁的金丹剑修,用了我绿衣湖灵气,我绿衣湖日后必定出剑仙,更何况,我家朝云以后不一定就比她差多少。”
老舟子摇了摇头,嘟囔道:“还真当亲闺女养了啊?”
女子转头瞪眼,老舟子便转头别处,看白云悠悠。
……
年关将近,绿衣湖哪怕是仙家门派,也还是有些过年气象,不说张灯结彩,起码各处宅子都贴上了红底对联。
刘清一觉睡了大半个月,体内伤势其实不重,唯独南守之那一手确实太狠毒,一击将黄庭宫打碎坍塌,哪怕刘清日后筑起灵台,也没有地方修建黄庭了。
黄庭一说古来便有,于人身来说,便指的是下丹田。规中庐间所在,正为结丹之土,炼气士修行,在黄庭修建完备后,才能凝聚一丝神元种子,而后结丹在规中,踏入金丹境界,才能有那万神随身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