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潇冷笑道:“看来刘公子这些年遇到了不少女子啊?”
刘清讪笑一声,赶忙问道:“你都是灵台修士了,虽然境界不高,可也不至于老的这么快啊?这才几年,瞧着都恍如隔世了,李肇东呢?”
周晓檬笑道:“用了点儿小障眼法而已,刘公子知道,当年我在那个小岛上养活着一大帮孩子们,他们都长大了,我要是不老就说不过去了。我俩开了个酒庄,愿意留下来的孩子们都在酒庄帮忙干活儿,有的娶了媳妇儿已经走了,有的嫁了人,留下了七八个,就帮着我俩酿酒卖酒。能碰见刘公子一次,可真是不容易,今儿怎么说刘公子都走不了了,非得到家里喝点儿酒才行。”
刘清摊开手,笑道:“这你得问我们家掌柜的,我可做不了主。”
漓潇气笑道:“什么时候你要去喝酒我拦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乾坤玉里头,现在还放着不下百坛酒呢!”
刘清讪笑一声,喝酒去,喝酒去。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前头若是没有那个愿字,是最难,也是最好。
拐弯抹角抹角拐弯,应该抄近道走了几条巷子,走到了一处三叉路口儿,路口有个三层高的酒楼,后边儿带个三进院子,酒楼匾额,写着三个字“清醒人”。
周晓檬挎着篮子走到门口儿,朝一个年轻人打招呼道:“快去找你们姐夫,就说刘先生到了。”
有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疑惑道:“哪个刘先生?”
结果一见到那一袭白衣,年轻人立马揉了揉眼睛。
“乖乖!这人这么都不见老啊?”
当年在那座小岛上,所有的孩子可都是见过那个青衫背剑的年轻人,如今瞧着老成了点儿,不是少年人,可依旧很年轻啊!
周晓檬瞪眼道:“少贫嘴,快去叫你姐夫。”
把刘清请进去,在二楼一处雅间,落座之后没过多久,几个年轻人挨个儿端菜,一个比一个着急,结果上楼去,放着漓潇一个绝美女子不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刘清。
待他们走后,刘清无奈道:“周姑娘,这些个孩子老瞧我作甚?”
不等周晓檬说话,漓潇便帮着解答:“某人十几年了几乎没变模样,人家不看你才怪。”
周晓檬笑着说道:“他们都不晓得我们是炼气士,我也没想着让他们修行,我就想,他们能好好长大,娶妻生子。”
说话时,一个一身黑色布衣的中年人快步走来,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先作揖,一揖到底。
“李肇东,拜谢刘先生。”
刘清赶忙起身,过去将李肇东搀起来,无奈道:“你不记得我,我可晓得你,再这么客气,那就是赶人了。”
不算是久别重逢,刘清压根儿就没想过会再见到这位姑娘。
喝酒到了大半夜,刘清瞧瞧走了,只不过那清醒人的牌匾,多了四个绝对入不了书法家眼的字,俗称江湖体就是这个了。
多的字,是到此一游。
另有一个大印,伏龙二字。
南下路上,漓潇问道:“那个李肇东瞧着也不像是散修之类的,倒是像某个大家族里头跑出来的,不缺钱,但没啥大抱负。”
刘清笑道:“手里有闲钱,养的起在意的人,这就是神仙日子了。”
漓潇又问道:“那你留下一道剑气与伏龙印章作甚?他们有什么没法儿明说的难事儿吗?”
刘清笑而不语,谁家没有难事儿?帮的起,就帮一把。
等到清醒人开门迎客,有个年轻小厮站在门口就骂街。
“这哪儿缺心眼儿的干的事儿?这干的是人事儿吗?你写个到此一游?写哪儿不好还写在我家牌子上!那么高咋不摔死你呢?真有意思!”
李肇东走出来,瞪眼道:“大清早的骂什么闲街呢?”
年轻伙计指着匾额,无奈道:“不是,姐夫你瞧瞧,不晓得谁这么缺心眼儿,写了个到此一游,瞧瞧,还盖了印章,狗屁蝌蚪字儿,谁认识啊?”
李肇东面色复杂,苦笑道:“没想到还是欠下了人情。”
那两个字,他自然认识。
人间有天涯,有海角,是谓相隔之远。
可极少人知道,妖族大地与人族天下接连的那处渡口,便是海之角。
周晓檬走出来,瞧见那几个字,笑问道:“刘公子写的?怎么啦?”
李肇东摇摇头,笑道:“无事,就是觉得,人间真好。”
……
辛辛苦苦好几天,一众读书人终于自东海返回观水书院,只是有个脾气不好的中年人,一肚子邪火儿没地方撒,总不能拉着季农打一顿吧?
先前与那位乔先生游历东荒,倒是没见着什么奇怪的事儿,有事儿也不怕,乔先生手里的大长井也不是摆设。
有些年龄的人都知道,小竹山有四口井,就是四把剑。
张木流手中的泗水井,离秋水手里的巨鹿井。乔玉山手机的大长井,以及乔雷手机的大口井。
这四把剑,是守门人一脉的四件镇物,杀力或许不是最高,可是足以镇四方。
古时liù • hé之说,是指天地四方。而八荒,是指liù • hé之外,两者并称天下。
可如今,上合、下合,四面、八荒,好像都是分开的。
四大部洲,就是四方城墙,最早的作用,是以拱卫中土,后来中土碎落,须弥山又被分解,四大部洲所拱卫的,也就成了中海九洲。
万年前之所以能无后顾之忧的去登天,是因为人间九泽水患,被乔玉山硬生生压下去了。
论年龄,苏濡要小一点,可乔玉山还是愿意把苏濡称作苏先生。
缓步走入藏书楼,到了这个曾经囚禁自个儿的地方,苏濡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越气了。
苏濡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苏濡啊苏濡!你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点儿事儿生气作甚?不就是大弟子给人算计了么?算计就算计呗,当先生的没本事,也只能瞧着了。”
话音刚落,颜夫子传音过来:“发什么牢骚呢?我们不是一样走不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