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雪花飘落的猝不及防,等阮星初推开屋门的时候,外面的地上已经覆盖了浅浅的一层白。
不过初冬的雪是存不住的,不用人力去扫,在晌午温度稍一升高,就融化成了一滩水,混合在后院花房的泥土中。
冰凉的雪水和厚重的泥土味糅杂在一起,味道竟然意外的有些清新。
阮星初穿着高筒胶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泥水,去看玻璃花房中自己种的小青菜长得怎么样了。
他这人没什么艺术细胞,再加上华夏人普遍的种田血脉一直蛰伏在体内,刚搬来黎宴斯家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就已经规划好了这片土地上该种什么菜。
再说这后院这么空,种点菜自己吃也放心呀,阮星初扒拉着小青菜的叶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长势不错,看来这一波小青菜很快就能端上自己的餐桌。
回去的时候,早起赶工的黎宴斯也已经回来,在门口的玄关处换鞋。
“你回来了呀,方阿姨今天中午做的牛肉煲呢!”
阮星初快活的像只扑棱蛾子,从后院飞到前面,又乐此不疲的跑去餐厅,流着口水等着饭菜上桌。
黎宴斯无奈的轻笑,走过去将碍事的阮星初拉走,省的他妨碍方阿姨做饭。
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二个月。
自从网上求婚之后,黎宴斯也真的在飞机一落地,就带阮星初去了民政局。
只不过阮星初看着庄重威严的政/府机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底就涌上了些许后悔。
扒拉着门框,阮星初站在门口不想进去:“我觉得你在哄骗我。”
哪有人直接跳过恋爱这一步骤,直接领证的?
黎宴斯将他额间的碎发温柔的整理好,捧着他的小脸道:“没有骗,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要领证吗?你忘了?”
对方这一提醒,阮星初就想起来黎宴斯大半夜不睡觉,非要钻进自己被窝里亲他的事情。
当时被亲的晕头转向的,自然是黎宴斯说什么,阮星初都点头同意了。
脸颊瞬间就红了,阮星初哼唧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进去。
结婚证是两个小红本,小小的一寸照片里,阮星初嘴角的笑容僵硬,黎宴斯则笑的一脸春风得意。
特别像已经得手的大尾巴狼。
黎宴斯眼中盛满了笑意,将阮星初的那个小本也揣到了自己兜里。
“我帮你保管。”
放在我这里,日后是别想拿到手里提离婚的事情,黎宴斯想。
阮星初也无所谓,反正他看着结婚本就莫名有点奇怪的感觉。
就跟被坑骗回狼窝的傻兔子一样的不舒服。
之后就是顺理成章的住在了一起。
黎宴斯时不时的还会有工作,但是阮星初则是彻底推拒了各类娱乐圈的活动,在专升本的考试通过后,他还需要继续读两年多的书。
能重回学校的时光无疑是让阮星初兴奋的,开学的时候,他还特意请黎宴斯吃了一顿饭来庆祝。
“读完本科,我还要继续往上读!我要做家里学问最高的人!”
黎宴斯听着他的志向,笑而不语,举杯祝他成功。
阮星初总觉得他的笑容怪怪的。
一直到过年回家,他才知道黎宴斯那满含深意的笑是怎么回事。
无他,因为黎宴斯其他的家里人,平均学历就是硕士!
阮星初这个小垃圾混在里面,完全拉低了平均水准。
这让阮星初的志气就像针尖戳破了鼓鼓的气球,彻底漏完了。
“没事,我也只读了大学,和你一样的。”黎宴斯哪能看不出阮星初心情,坐在他的身边低声安抚着。
可能是有人和自己一起垫底,阮星初慌乱紧张的情绪倒是略微平复了一下,抬起眼悄悄瞅着黎宴斯家里的人。
这是两人在一起之后,黎宴斯第一次带阮星初见家长。
黎家的人口众多,旁支亲戚杂七杂八的一大堆,要聚齐一回,还必须要等过年的时候。
这次家庭聚会的地点是在老宅,黎宴斯的最年长的祖爷爷就住在这里。
之前黎宴斯的二层小别墅在阮星初心里已经算是见过的最豪华房子,但是在见过黎宴斯家的老宅后,那个二层小别墅就已经靠边排。
阮星初也是头一次见到家大的从大门口到房子里还需要坐车的,甚至还坐了近十分钟。
一路上都是大片的青草地和果树,这老宅独自圈了个山头进来,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小型的跑马场,听说祖爷爷年轻的时候做过军/官,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马背上驰骋。
阮星初听见黎宴斯小声的说着家里的事情是,内心从波涛汹涌变成了一滩死水。
震惊太多,已然麻木。
怕阮星初不适应,黎宴斯从进门开始就陪着他,小声的介绍着周边的亲戚。
阮星初本身就脸盲,在听了一串“大奶奶”“二伯母”“三叔叔”“小舅舅”等各式亲戚名字后,脑子也开始不转圈。
不过亲戚们却是十分热情,拉着阮星初要和他合影。
“这孩子长得漂亮,白净的怪招人疼,夏夏你可真有福气。”
大伯母揉揉阮星初的头发,满脸慈眉善目。
“夏夏”轻轻笑了笑,眼神也是柔成了一滩水。
黎宴斯的妈妈孟夏,站起身来将水果拿给拘束的阮星初。
孟夏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尽管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当,体态丰盈,丝毫不同于当下流行的骨感美,她的美是有圆润的质感,是羊脂白玉温养出来的美人,细腻柔润。
阮星初很少见到这种气质的美女,几乎是瞬间就记住了她。
一旁的黎宴斯十分吃醋的咬了下他的耳朵:“这你就记住了?怎么之前认我的时候就认不出来?”
按理说黎宴斯气质也十分独特,毕竟这种华贵中透出的冷淡疏离几乎是娱乐圈的独一份。
但是阮星初当时是在选秀综艺里和黎宴斯认识的,那里面可是乌泱泱一百多号男生,淹没其中瞬间就忘了谁是谁。
“没有啦,现在我一下子也能认出你呀!”
阮星初讨好的冲他笑了下。
现在阮星初早就已经摸清对方的软肋,一有什么事情就用小眼神巴巴的望着他,直把黎宴斯看的心神荡漾,都恨不得直接给人拐到自己床上去。
“你别招我,我可忍不了多久。”
阮星初看着黎宴斯眼中滚烫的情愫,吓得赶紧转过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虽说两人早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夫,但是阮星初在看了那种碟片之后,简直害怕的要死,硬是拖到现在也没do。
孟夏看见两人的互动,倒是斜睨了黎宴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