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密林后,他们终于到了一处驿站,这个驿站是新建的,原本有二十多个人,现在只剩下十几个,有生病没的,有被摸进来的野兽咬死的。
李青文躺在烧热的土炕上,半天都没暖和过来,身体被冻的太厉害了。
这样的天气里,李青卓果然受了寒,一开始只是流鼻涕,后来就开始咳嗽,半夜身体就烫起来。
他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药,李青瑞在驿站灶房熬了半个晚上,弄出了两天的汤药,熬药费时间,赶路的时候太仓促,现在熬好,吃的时候再热就快很多。
这样药性不免要弱些,但眼下这状况,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之前赶路提早了些日子,可是雪地难走,这些天行程慢下来,不敢在驿站久留,天一亮就走。
走了这些日子,车上的粮食耗去了很多,有了空位置,李青卓便躺到车上,身下是好几层褥子,身上和头上遮挡着被子。
走着走着,许多人撑不住了,歇斯底里的哭骂,甚至宁愿死也不想走了。
李青瑞听老差役的话,在拢北城买的酒就派上了用场,每人灌几口烈酒,不管外头冻的多难受,起码里头能热乎点。
这一路大家伙可推够了车,未免卡到坑坑坎坎中,就让人走在前面探路。
江淙的伤口不用排脓后,以惊人的速度在恢复,如果不是李青卓坚持,他都要扔掉拐杖走路。
他走在最前面,仿佛不受脚下厚厚积雪的影响,留下深而清晰的脚印,供后面的人和车辆行走。
从前,江淙这个救命恩人只在梦和家人口中,这次真真切切的相处,见他眼中偶尔流露出的锋芒,李青文有点明白,为何当初他敢对上那么多匪徒。
李青文原本躲在大哥身后避风,脚下的雪已经被前面的人踩踏平,走路就不用费那么大力气,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前头。
他想和江淙并肩走,结果没迈两步,脚下一软,身体骤降,直直陷进了雪坑中,只剩下上半身露在外头。
李青文惊叫一声,挣扎了一下,身体还往下沉,江淙回身,抓着他的两肩,像是拔萝卜一样把人从雪里□□,同时向后头示警。
雪特别干松,江淙拍了两下,李青文身上沾的雪就簌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