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这是怎么回事?”
人未到,声先至,唐雄雄人如其名,声若洪钟,能震得人耳鸣。
唐丝被人压在地上,努力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虬须大汉双目如炬、精神奕奕地大跨步一边走进来,一边询问唐莲莲。
“乖女,发生什么事了,好大的动静,差点惊得我灵气逆转。”
他看到被人按在花厅中间的唐丝,十分讶异:“这穿的是我唐家小姐的裙装吧,是哪一房的,犯了什么事?“
唐莲莲气愤不已,“她杀了我的霜雷兽,还去灵植苑偷香果。”
唐雄雄惊讶地看向唐丝,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吭声,而唐莲莲恼怒至极,唰地抽出鞭子就要抽她。
谁知唐丝身边一左一右两个按住她的仆人躲闪不及,啪地一声,反而替唐丝挨了一鞭子。
唐莲莲见状更加怒不可遏,抬脚就要上前,唐雄雄叫住了她,“乖女,我来审她,夜深了,你先去休息,不然明日的术法课你又该犯困了。”
唐莲莲犹不依,蹭到唐雄雄身边拉住他的袖子撒娇,“父亲,那霜雷兽是祖母送我的,我才得到两日,都还没驯上手就被她弄死了,还有那香果,那可是灵果呀,往常都是专供我们吃的。”
唐雄雄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连连点头,“依你依你,我一定按照家法严厉处置。”
唐莲莲还是不满意,恨不得现在就抽唐丝一顿,她撇撇嘴,“祖母呢?”
唐雄雄叹了口气,点点唐莲莲的额头,端起严肃的表情,但还是不忍心太责备,“你也是,你祖母身体不如以前了,你做什么深夜打搅她休息。”
唐莲莲没吭声,只是狠狠瞪了唐丝一眼,收起鞭子一身火气地走了。
唐丝早就知道唐莲莲被本家宠坏了,以为今天这段毒打是跑不了了,谁知唐雄雄居然真的能劝动唐莲莲先离开。
她绞尽脑汁想着应对之法,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她确实偷了香果,而唯一能证实霜雷兽之死与她无关的,还是那只罪魁祸首,黑猫。
想起她被抓走时遍寻不见的黑猫,唐丝露出苦笑,他们岌岌可危的合作关系,在今晚彻底揭露了平和的假象,露出互不信任的本质。
唐丝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唐雄雄,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霜雷兽早已是一只病兽,有人为了激发它的活力给它喂了毒药,它本就快死了。”
唐雄雄拧着眉,正要开口说话,唐丝立刻打断他,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话。
“如果家主您不信,自然可以找人验尸,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假的……”
唐丝低下头,想起灵植苑中喧嚣的人声和火光,与黑暗融为一体根本找不到的黑猫,还有那草地上四散滚落的香果。
她眨了下眼睛,语气微有些颤抖,“若是假的,那我无话可说。”
她早就不应该去灵植苑,百里不是说了自己解决吗?她做什么还要跑过去。
唐雄雄将信将疑,没有说这些,突然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也是唐家人,那你是哪个分支的女儿,家里有几个修仙者?”
唐丝苦笑一声,她知道一旦回答,她处境更加不利,可她不说,也会很快被查出来,她没有办法遮掩。
“野丘分支,庶女,家里还未曾有修仙者。”
唐雄雄果然紧紧皱起了眉。
“野丘分支?”他有些疑惑,沉默片刻后突然恍悟一般道:“我想起来了,当年你老祖父因为违反家规被遣去野丘,如今看来……”
唐雄雄不屑地哼笑,“果然是野丘分支的人。”
唐丝没有接这话,只是执着道:“还请家主验明霜雷兽的情况。”
“那是自然。”唐雄雄点头,伸手一指唐丝,“但在那之前,按照家规你还是要去祠堂里跪上七日,然后再行惩戒。”
“念在你身有唐家血脉的份上,饶你一命。”
唐丝紧紧咬住唇,沉默低头,如此也算是权宜之计,只能先往后拖一拖。
唐雄雄一声令下,她就被人拽起来押着往内院祠堂去,唐丝苦笑,她今夜可算是把内院看了个清清楚楚。
直到宽广寂寥的祠堂点亮更多白烛,大门哐当一声落锁,唐丝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身心俱疲。
祠堂光线明亮,却格外阴冷,唐丝蜷起双腿紧紧抱住膝盖,脸埋在胳膊间,周身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