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烹茶,观云鸣琴,隐在山中,乐趣诸多。
闲渔子坐于院中,将茶水斟给自己和时诲,接着看向一旁一身劲装练刀法的杨彦。
院子很大,他施展的开,舞的虎虎生风。
一旁,顿缨对着一本物理书苦大仇深。
自从见了文粹炸死追兵的英姿后,他对自然科学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再一旁,老道对着“三百年修真五百年模拟”的题苦大仇深。
他是自己摸索着悟道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修士,遇见了众人才知道,幸运的得了份功法,步入修真之途,最近一直在努力研习功法中。
闲渔子尝过茶,道:“这茶不错。”
时诲咬牙切齿道:“我的珍藏,当然不错…”
昨日他杠精本能上头,非拉着闲渔子辩论,说要是输了把珍藏的好茶送给闲渔子…
然后他得偿所愿,把好茶送给闲渔子了。
他恨恨喝掉杯中茶水,心想能多喝一点是一点。
闲渔子瞥他一眼,温和笑了。
她抬眸望向仿佛无边无际的天穹,身心也便都入了这天穹。
“言毓,你可听过一句话?”
她品一口茶,斜倚着桌子,问道。
“什么话?”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敢问何意?”
闲渔子慢悠悠的喝罢杯中茶水,将茶杯伸到时诲面前:“给我倒杯茶,我便告诉你。”
时诲咬牙切齿的拿起茶壶给闲渔子斟茶。
“圣人做事情,却不争前后。因为他将胜败都看做浮云,因而能永恒的立于不败之地。”
“凡事顺其自然,不争胜败,便能永远不败,因为心中,无所谓胜败,即使败了,也不会因此影响心情。”
时诲低眸道:“我知道了。今后我抬杠,为的便是抬杠本身,而并非是杠输杠赢。”
“师叔,我练完了,我练的好看吗?”
杨彦收起刀,坐到闲渔子身边问道。
闲渔子评价道:“练的不错,学会收了。”
之前杨彦在院子里练刀,碍于修为高深,差点掀飞院子,最后不得不到观外去练习。
后来他听闲渔子的话,学会了收放,才在院子里练的。
杨彦练罢,仙风道骨的老道提着一把木剑也在院中施展开来,剑到之处,卷起落叶,掀起浮尘,看得出有所进境。
闲渔子轻唤一声:“常无。”
常无停了剑,提着木剑走到桌前,问道:“前辈喊我何事?”
他起先以为众人只是寻常旅人游道,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修士,还好心帮他入道。
修士的年纪往往成千上百,再加上闲渔子身上的高人气质太浓,自打她入住第二天起,常无就开始跟着其余人喊她前辈了。
尽管他一打眼望过去至少七十岁以上。
“近日的修习中,你可观察到了道?”
“不曾,世间战乱,我修为不够,不敢外出云游,未曾见世间大貌,故不见道。”
“道本是难以观测的,却可寄身万物被人观察。观道如观水,人总以为观察池塘中的水不足,于是去见江海,以为这才是水的极致,却不知连口水都是水。”
“晚辈知道了,那敢问前辈为何要四方云游呢?”
闲渔子道:“我之云游者,不在世间,而在心间。我所见,皆是我心。至游无游,观游之化也。”
说着,她饮罢茶起身,推门欲出。
常无问道:“前辈去何方?”
闲渔子的声音顺风飘进破败道观的院子:“何方都去。”
天边的朝霞攀上昏沉的天际,涂抹出无比绚丽的色彩。
她漫步到山顶,坐在枯石上,脚下是茫茫然的云烟,眼前是广袤无垠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