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这个车啊,开得那叫一个慢,安拙坐得都烦了,无奈地对闫圳说:“不是要回家休息吗,这车里坐长了也不舒服啊。”
闫圳闻言,终于肯正常速度了,但能感觉得到他车开得比往常精心多了。
到了家,闫圳没再逼问安拙这个孩子去留的问题,伺候好她上床躺下,他握着安拙的手,小声地给她描绘有孩子参与到的未来的光景。
这一夜,闫圳失眠了,安拙也是,俩人十分默契地没有让对方察觉到。安拙想了一夜,终于在早上做出了决定。
她主动跟闫圳说:“你知道,我喜欢孩子,一直以来我对自己人生的规划都是要有一个孩子。”
闫圳激动了,猛点头:“嗯,嗯,”
“你先听我说完。”安拙看着激动的闫圳,“所以,我不会去打掉它,我会留下它。”
闫圳的激动压不住了,他把脸埋在安拙的手里,虔诚地、一个劲儿地道:“谢谢你,宝贝,谢谢你。”
安拙:“说了先听我说完。”
“你说你说。”闫圳咧着大嘴,控制不住的笑着。
安拙:“但我现在,对于咱俩的关系,还是不想再进一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闫圳的笑容收回了一些,想了想说:“不领证,孩子的出生证明,户口,以后上学会有问题吧。”
安拙:“你知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他有爸有妈,怎么会办不了这些。再不济,以你的能力,随便在派出所找个熟人就全办了。”
闫圳当然知道这只是他的借口,他只是想最后再争取一下。算了,人不能太贪心,闫圳郑重道:“好,你不想,我绝不逼你。你能留下他,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闫圳话音一转:“可以不领证,但为了孩子,我们要不要举办个婚礼?“
安拙马上说:“不要,就现在这样很好。我们不用让孩子知道,也许,在他涉及到这个问题时,我们已经解决了问题。”
“行,都依你。现在没有问题了吧,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待产了。”
转年春天,安拙平安生下一个女儿,小名安安。在取大名时,闫圳怕安拙有什么想法,主动问了孩子姓什么,安拙平和地说:“姓闫啊,不是说了,除了那张证,其它都跟三口之家一样。”
闫圳解释:“我没有在争,姓什么都行,只是想着还是要征询下你的意见。”
安拙她妈与闫圳他妈都以为他们二人领了证,两家像正常亲家一样走动,孩子落地后,更是成为纽带,亲家关系比以前更亲近,来往得很频繁。
于郭红丽来说,闫圳毛病改了,对安拙对孩子都好,她现在万事足,一点烦心事都没有了。看戚莹教的小外孙女气质学问在同龄孩子中出类拔萃,看这亲家是越发顺眼。
反之,戚莹也看到了郭红丽的优点,干活利索,心大,你说点什么她也不往心里去,是个直肠子。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除了闫圳太宠孩子,安拙是真挑不出他个不是来,这些年真如他所说,会做个好丈夫好父亲,给她们娘俩幸福安稳的生活。
安安7岁这年,闫圳早就对安拙跟他领证这事不抱有希望了。哪成想,亲亲闺女成了助攻。可能是因为上学了,接触到更多的同学,一天回到家,找安拙与闫圳要他们的结婚典礼的录像看。
这是闫圳心中的一个遗憾,当初因为没把安拙放在眼里,没把那场婚事当事,根本就没录像。现在闺女要看,他往哪里去给她变来。
还是安拙实话实说:“没有录像,当初爸爸妈妈没录。”
安安满脸失望,最后说:“那结婚证呢,爸爸妈妈的结婚证给我看看,就是那个红色的本本,里面有照片的那个。”
安拙问:“你从哪知道这个的?”
安安:“佳渲给我看的,不止她,禹琪、佩玉她们的我都看了。我们还定好,以后去各自家里看爸爸妈妈结婚时的录像呢。”
安拙无语,孩子们这不知是犯的什么病,拿家长的结婚证往学校里显摆什么。
安拙抱安安到腿上:“结婚证,妈妈不知放哪了,可能搬家的时候弄丢了。妈妈给你画一个吧,保证跟真的很像。”
安安的表情十分平静,倒是不见刚才的失望,小声道:“那不算,妈妈作弊,你本来就是画画的,你画得再像也不是真的。”
安拙无语,闫圳来解围:“也不见得是丢了,哪天我们再找找,对了安安,奶奶刚才来电话了,你要不要去给她回一个?”
安安从安拙腿上跳下,去给奶奶回电话了。
晚些时候,安拙质问闫圳:“是不是你教她说的?”
闫圳瞪她:“你再想想。”
安拙也就是一问,她当然知道闫圳有多宝贝安安,多注重安安精神世界的快乐,决不可能做出利用女儿的事。
从这天开始,安拙与闫圳都发现了,安安开始有心事了。
一天暴雨夜,床边的监控器发出安安的哭声,安拙与闫圳同时醒来,冲到了安安的房间。孩子应该是被雷声吓到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哭得很伤心。
凑近一听,嘴里在叫着爸爸妈妈,叫得那叫一个凄厉。
闫圳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着:“爸爸在,妈妈也在,我的安安做恶梦了,没事了,醒了就没事了。不怕不怕。”
安安困难地睁了眼,被泪水糊住的眼睛眨了几下才看清爸爸妈妈的脸。
她嘴一瘪,委屈至极地哭诉:“爸爸妈妈会离婚吗?佳渲她们说,没有结婚证,没有录像带就说明爸爸妈妈离婚了,离婚的小孩是不能同时跟父母一起生活的。如果有一天你们离婚了,我谁也不选,我要姥姥奶奶,呜呜呜呜......”
本就有感觉的父母,一下子就明白了安安的心思。这孩子心重的毛病也不知随谁了,按理说从小爹疼妈爱,爷爷奶奶姥姥宠的,不应该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啊,可安安从小就是个稳重的孩子,像个小大人。
这样的孩子懂事是真懂事,但也过于敏感,闫圳与安拙哪怕做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她这个性格,天生的没办法。
现在,本就心重的孩子,心里藏了秘密,她以为拿不出结婚录像以及结婚证的父母早已离婚,说不定哪天就要有一个人离她而去。
哄好了安安,安拙与闫圳回到自己的卧室,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是继上次得知怀孕后的又一次失眠,安拙知道,如果她不吐口,闫圳再疼闺女,也决不会从他嘴里提出,要不要去领个证这种话。
一夜未睡,安拙想了很多,这七八年来,她与闫圳的点点滴滴......
一早,安拙亲自做好早餐,叫了闫圳与安安吃饭,在餐桌上,她说:“安安,一会儿吃完饭,爸爸妈妈准备去补一张结婚证,我们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旧的,应该是丢了,等我们补办好,第一个就给安安看,好不好?”
安安的小脸上绽出笑容,那样的灿烂:“今天就能看到吗?”
安拙摸摸她的头:“嗯,今天就能看到。”
安安那张小脸上,竟是一张如释重负。
此时安拙看向闫圳,闫圳眼神直直地回视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怕他一动,辛苦憋住的眼泪会流下来。
闫圳看着互动的母女俩,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抹了一把眼睛,那里红红的,可并不悲伤,满满的都是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篇因意外得来的番外,我把《欺负》的一章更新放错到了这里,作者是没有删除、锁定V章的权力的,所以,我只能又写篇番外把错章覆盖上。
只是不明白,标了完结的完结文怎么还能传上新章呢?这bug让我赶上了。我就当是跟闫圳与安拙的缘份未尽,这一次是真的要告别了。以后我也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可不敢更新错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