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义愣了一下,道:“如此有什么不对吗?”
王宵猎道:“显然我认为是不对的!如果仅为朝廷的鹰犬,那么朝廷军队连败之后,我们这样起自勤王的军队又为什么存在呢?如果军队是那样子的,又何必设镇抚使,由朝廷招军养兵才是。或者说是我贪图镇抚使权位,招你们入军中来,搏我一家的富贵呢?”
陈与义想一想,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是啊,如果是这样,自己为什么来参军?
看着三人,王宵猎道:“立国时,太祖对禁军的定位,除了御外敌,对内就是做皇帝爪牙。所以天下游手之徒,不遵法纪之辈,全部招入军中。我们这支军队要的是良民,那些浮浪之人,是不许他们参军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牛皋道:“自然是良民入军,自有一股士气,战场上无可阻挡!”
王宵猎道:“不错。但这样的军队,与以前的禁军,可就大不一样了。那么,我们军队与禁军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呢?你们要想清楚这个问题。你们想清楚了,才能跟属下讲清楚,才能跟士卒讲清楚。前些日子为什么要整顿?与此相关。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基础的根基,还是太浅薄了。”
见三人一脸茫然。王宵猎又道:“我起自勤王,实际上是民兵。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有朝廷正式的番号,这支军队实际还是民兵。既然是民兵,就离不了这个民字。我说我的意见。我们是一支起自于普通的百姓,保家卫国,为民请命的军队。我们的根基是人民,我们的战斗也是为了人民。这支军队因人民而生,也将要为人民而战!一旦脱离了人民,军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也就失去了战斗力!这是我们特殊的经历决定的,也是我们的前途所在!”
陈与义听着,觉得头皮发麻。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若如此,置朝廷于何地?”
王宵猎道:“是啊,我也问你们,这种情况下置朝廷于何地?一直到现在,除了给我几个空头的官衔,朝廷一文钱、一石粮都没有交给我。这支军队,是靠八州的百姓交的税钱养的,朝廷对于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们该如何团结将士,保持军队的战斗力?”
陈与义断然道:“为人臣子,自该忠君为国,岂可有他想!”
王宵猎摆了摆手:“这种道理我知道,你知道,他们也知道。但怎么用这种道理,说服手下的数万将士呢?参议,我说的是,怎么把手下的将士们团结起来,让他们为国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