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听得懵懵懂懂。
李玄都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这便是将党争置于国事之上,后党如此,帝党亦是如此,长此以往,朝政焉能不败?”
李玄都轻叹一声道:“从这一点上来说,秦道方倒是真国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儒家圣贤之风。”
听到李玄都这番话,场内一片寂静。
官场老人裴舟苦笑不语。
这位李公子,不是说得不对,而是说得太对了,也太过直白,将官场上许多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说的话语摆到了桌面上。
许多时候,真实也意味着肮脏,更意味着残酷。
残酷的真实。
那位领头的正一宗嫡传弟子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问道:“李兄也是官家子弟出身?”
李玄都摇了摇头道:“只是江湖草莽。”
此时的李玄都穿了一身玄色鹤氅,以玉簪束发,脚踏翘头云履,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长年行走江湖之人。一位出身慈航宗的女子忍不住笑道:“我们一路行来,也见了许多江湖上的地方豪强,能有李公子这般气态的江湖人士,一派之长也好,江湖散人也罢,却是少见。”
李玄都淡淡一笑,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