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望向月离别“老月,你有功,我要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月离别低下头去,让人看不清她脸上表情,口中说道“不敢居功。”
李玄都也看了眼月离别,现在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事情真相,没有中原使者,一切都是piàn • jú,如果事情败露,月离别的下场可想而知。所以现在就算李玄都收回月离别体内的剑气,月离别也不会戳穿李玄都的身份,两人已经是在一条船上了。不过月离别也是心大之人,不见丝毫慌张,此时说“不敢居功”,看似谦让,实则是大实话。她议和失败,又引狼入室,哪来的功劳,罪过还差不多。
药木忽汗没有起疑,笑道“老月,虽说你年长我几岁,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现在越来越像中原人了,尽是虚伪,不见真诚。”
月离别抬起头来“中原人有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与中原人打交道多了,自然沾染了他们的习惯。”
药木忽汗对身旁的兀述吩咐道“兀述,既然老月不肯开口,那我就替她做主了,你去库房,把阏氏送我的那只木匣取来。”
兀述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李玄都进入王庭之后就很少说话,一直在冷眼旁观这几位王庭权贵,然后再通过这几位权贵的言行来推断王庭的局势。都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李玄都不想只听月离别的一面之词,免得被月离别算计。
不过他也不能一直被动下去,偶尔也要主动出击,于是在药木忽汗心情大好的时候,李玄都冷不丁地问道“敢问药木忽汗,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老汗?”
此语一出,堂上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药木忽汗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不见方才的亲热,眼神冰冷。
李玄都见怪不怪,更谈不上畏惧,这种权贵做派,他见得多了。用得着的时候,就礼贤下士,恨不得同食同宿,就连老婆孩子都能送人,可一旦被触碰到了痛处,立时翻脸不认人,没有半点情面可言。归根究底,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心底从没有把那些“贱民”当成平等的人。
月离别面带忧虑,看似是担心药木忽汗发怒,实则却是害怕李玄都动怒,她见识过李玄都的厉害,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李玄都想要取药木忽汗的性命,真是探囊取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