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雁冰所说的“秦宗主”当然不是秦素,而是秦清,而白绣裳的两位女婿却是说颜飞卿和李玄都了,虽然秦素和苏云媗没有血缘,但师徒如父子,待到白绣裳与秦清成亲,两人倒真是成了姐妹,李玄都和颜飞卿也就成了连襟。
陆雁冰作为一棵随风摇摆的墙头草,此时对于白绣裳的佩服之情溢于言表,在她看来,这才是真正的随风摇摆,不着痕迹,就好似写文章,不着一字却尽得风流,相较于这位白衣观音,她的火候还差得远呢。
李玄都看破了陆雁冰的心中所想,取笑道:“你是拜错了师门,应该拜在慈航宗门下的。”
陆雁冰立时反击道:“师兄还说我?你应该拜在阴阳宗门下的。”
李玄都哈哈一笑道:“这话若是让师父听到了,他老人家该伤心了。”
陆雁冰小声嘟囔道:“老爷子才不会伤心。”
李玄都见她这副怕师父怕到骨子里的样子,心中一叹,道:“冰雁,如果有一日,我与师父刀兵相向,你该怎么办?”
“什、什么?”陆雁冰一惊,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什、什么刀兵相向,这可是大逆不道。”
李玄都望着她,轻声道:“形势使然,一边是天下大势,一边是师徒恩情,忠孝不能两全,又该如何?”
陆雁冰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真到了这一步?”
李玄都长叹道:“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这要取决于老爷子的态度,至于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态度,等到素素回来,就知道了。”
陆雁冰不知该说什么。
李玄都望向东海方向,自语道:“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