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本正经的大礼令虞帝停了脚:“怎么?”
“臣谢过皇上隆恩,必不负厚爱。”
虞帝一晚的气闷被冲散许多,今晚的事也不避讳地带着人去,便是要看曲沉舟能不能跨过心腹这道坎。
“聪明的小家伙,”他欣慰一笑,俯身摸摸曲沉舟的头顶:“朕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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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恳请皇上,将曲沉舟送出宫外,否则恕臣妾不敢受此恩赐。”
“你说什么?”虞帝面色不善,甚至没有让跪在地上的人起身:“朕令你打理后宫事务,你这是恃宠而骄,与朕讨价还价?”
柳清如目不斜视,并不慌张。
“臣妾虽年轻不懂事,却也知道规矩礼仪需得令行禁止。皇上在前朝殚精竭虑,臣妾理应为皇上分忧。”
“可如今曲司天居于宫中,臣妾便是有起居坐卧的规矩,他也是个特例。”
“更别说曲司天掌着骁营和金吾卫,若是他有心从中作梗,臣妾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虞帝打断她的话:“沉舟不是这样的人,照你说来,难不成谁掌了南衙,谁就在后宫说了算?”
柳清如垂目:“皇上,曲司天不同于人,若是曲司天窥得天机,自有打算,臣妾有所阻拦,坏了大事,臣妾担待不起。”
“又或者,皇上可否告知臣妾,何时听从曲司天,何时听从臣妾。”
“皇上将后宫托付给我,自然是为了后宫安宁,若是扰乱不安,搅扰皇上,臣妾如何心安?”
“并非臣妾没有容人之量,只是一来曲司天居于宫中本就不合规矩,二来,臣妾不能在后宫言出必行,臣妾不敢担此重任。”
见虞帝半晌不语,她的眼中盈起泪光,柔声又开口。
“皇上,重明与曲司天之间的龃龉不和众人皆知。若有万一,臣妾难逃被人怀疑。臣妾为皇上无惧揣测,可臣妾有岚儿,不求太多,只求岚儿能在快乐无争中长大。”
视线中的衣摆忽然离开榻边,她在心里的一口气还没叹完,已到门口的人沉声问道:“清如,你知不知道,因为沉舟住在宫中的事,从前喜兰跟朕大吵大闹过。”
“知道,”柳清如轻声答道:“臣妾想,娘娘的顾虑担忧与臣妾相同。”
虞帝哼了一声,似乎想口出恶言,又想起人已经不在了,便放缓口气:“如果当初她肯这么说,朕也就该听了。”
柳清如陡然抬头,又惊又喜:“皇上的意思是……”
虞帝一笑,扶她起身。
“你说得也有道理,你性格温婉不争,他又是个闷声不响有脾气的,难免会委屈到你。不过你这边还有岚儿,就让瑜妃来给你帮个忙,也好有所照应。”
柳清如的唇边漾起笑意,与虞帝重回桌边坐下后,只几杯暖酒就红了脸色,看得虞帝也逗趣地笑她。
将人送出宫门时,已是太阳落山,大宫女为她披上披风。
“娘娘,回去吧,入夜天气就冷了。”
“冷吗?”柳清如仍含着笑:“挺暖的。”
的确是不冷,比去年这个时候好多了。
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已经将落后的许多年都补齐上来。
曾经以为牢握兵权的齐王,曾经将皇上牢牢圈住的唐家,终于都已经消散为灰。
柳清如拢了拢披风,微微一笑:“明年,也许就更暖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百章了,回头看看,三月的刀子下完了,四月也成功日更了,现在就剩下五月完结,一定可以的!今晚奖励自己一条烤鱼
沉舟可以出宫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