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是暗道,芙儿称呼人家道长大哥哥,可见此人岁数不大,这人内功精深,轻功又能比得上靖儿和蓉儿,却是不知江湖上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样的年轻高手。
叶千秋出了陆家庄,在田间走着。
相比北方的战乱,处处乱象。
这嘉兴的确情况要好上不少。
江南的小路甚多,叶千秋在田间走着,倒也没怎么走远。
李莫愁不来,他倒是不能走远了。
若是被李莫愁瞅了空子,就凭陆家庄的那老弱妇孺,自然不是李莫愁的对手。
不过,他突然想着杨过好像也就在陆家庄附近。
杨过天资聪颖,又是孤儿,此番南行,把杨过也带回华山,倒也是可以。
李莫愁白天来的可能性不大,他让白猿在陆家庄附近盯着。
若是李莫愁到了,白猿自然会长啸告诉他。
叶千秋和田间老农问了问,附近有没有什么破窑之类的。
田间老农给叶千秋指指路,叶千秋弯弯绕绕的走了没几里路,还真让他看到了一家破窑。
叶千秋刚走到那破窑门口,却见一个衣衫槛褛的少年左手提着一只公鸡,口中唱着俚曲,跳跳跃跃的行来。
少年见窑前有人,朝着叶千秋叫道:“喂,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叶千秋见状,微微一笑,正欲说什么。
只见从那窑中跑出一个少年来,却是武三娘子的大儿子武敦儒。
武敦儒是认得叶千秋的。
只见他朝着叶千秋躬身问道:“叶道长,我爹和我娘来了吗?”
他看到叶千秋出现在这里,只以为他爹和他娘也来了。
叶千秋闻言,朝着武敦儒道:“你爹人呢?”
武敦儒道:“昨天夜里我爹把我带到这里,让我在这里等他。”
“他说他回去接娘和弟弟了。”
叶千秋蹙眉,昨天夜里武三通可是没回陆家庄。
李莫愁也没出现,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叶千秋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时,只听得提鸡少年朝着叶千秋走了过来,朝着叶千秋瞧了瞧,道:“大哥,你来我家干嘛?”
叶千秋听杨过这小子叫他大哥,倒也不在意,不禁笑道:“没什么。”
“这是你家?”
叶千秋朝着杨过问道。
杨过道:“当然了。”
叶千秋微微颔首,却是明知故问道:“你一个住在这里?”
杨过道:“当然了,大哥,你是谁?”
“你到我家来做什么?”
叶千秋笑了笑,却是指着杨过手里的公鸡说道:“我早上起来还没吃饭,肚子有些饿了,你把这鸡做熟了,分我一半行不行。”
杨过听了,倒是挺大方,直接说道:“呐,我做的不好吃,你可别怪我啊。”
叶千秋微微一笑,朝着一旁的武敦儒道:“你饿不饿?”
武敦儒点头道:“饿……”
叶千秋道:“那你去帮他做饭。”
武敦儒看了杨过一样,又瞧了瞧叶千秋,他知道叶千秋很厉害,不敢违背叶千秋的意思。
杨过朝着武敦儒道:“你会杀鸡吗?”
武敦儒摇了摇头。
杨过道:“杀鸡你都不会?那拔公鸡的毛总会吧。”
武敦儒有些迟疑的看了看杨过手里的大公鸡。
杨过一看,当即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去捡些柴火来吧,记得要挑干柴。”
“去吧,去吧。”
武敦儒听了,心里有些不服气,这脏兮兮的小乞丐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去捡干柴去了。
而叶千秋则就在一旁看着杨过杀鸡,拔毛,倒是动作麻利的很,看来平时没少干这事。
杨过的动作很麻利。
武敦儒抱着干柴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大公鸡给处理的干干净净,从窑里拿出几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放了各种调料。
杨过把大公鸡给腌了腌,把架子架好,待生了火,便用削干净的树枝将大公鸡给穿好,架在架子上烤着。
一边烤,还不忘一边涂着油水。
武敦儒从旁看着,说道:“好香啊。”
杨过朝着武敦儒瞅了一眼,道:“那当然是很香啦。”
武敦儒一天没吃东西,肚皮早饿的咕咕叫。
闻着这越来越浓的香味,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过大半个时辰,烧鸡烤的差不多了。
杨过拿起来,在武敦儒面前晃悠两下,说道:“呐,是不是很香?”
武敦儒点点头。
杨过道:“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给你吃鸡腿!”
武敦儒一听,当即不乐意了。
“凭什么,我要叫你大哥,你几岁了?”
杨过道:“你别管我几岁了,反正我比你大,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给你吃最大的鸡腿。”
“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叫你大哥。”
武敦儒犹犹豫豫,不肯叫。
杨过道:“那我也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给你吃鸡?”
武敦儒没法子了,朝着叶千秋看来过去。
叶千秋只当没看到。
杨过站起身来,走到叶千秋身旁,道:“大哥,你先来。”
叶千秋倒也没客气,拽了一根鸡腿下来,咬了一口,道:“嗯,还真不错。”
三下五除二的把鸡腿给吃了。
杨过坐在一旁,也是大快朵颐。
这时,武敦儒忍不住诱惑。
走过来,朝着杨过小声叫了一句。
“大哥……”
杨过一听,只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啊。”
武敦儒只好再大声点,道:“大哥!”
杨过一听,笑道:“呐,这才对嘛,好兄弟,你叫我一声大哥,来,这个大鸡腿给你。”
叶千秋刚刚吃了鸡腿,杨过只吃了鸡屁股,却是把另一条鸡腿留给了武敦儒。
叶千秋见状,对杨过是有了直观的认识。
叶千秋只吃了一条鸡腿,剩下的全部让杨过和武敦儒给吃光了。
杨过打着饱嗝,拍着肚皮道:“好舒服。”
这时,叶千秋朝着杨过笑道:“小兄弟,我不能白吃你的鸡腿,我教你点本事如何?”
杨过眼睛一亮,道:“大哥,你要教我什么本事?”
叶千秋站起身来,道:“我打一套拳,你且看看。”
说罢,叶千秋便在一旁挥起拳来。
拳随身动,拳出意出。
叶千秋这拳打的不快,却是他故意为之。
这是他自创的一套入门拳法,初学者,只要按着这套拳法打,时日一久,自然便有了内气。
这门拳法共有九式,其中每一式当中都暗藏了三十六种变化。
但是,一般初学者肯定是看不出这其中变化的。
杨过和武敦儒二人从旁看着。
杨过看的入迷,武敦儒倒是看的昏昏欲睡。
只因为刚刚吃饱了饭,再加上叶千秋打的拳有点慢,看起来软绵绵的,一点威势都没有。
让武敦儒顿觉无趣。
叶千秋将这套拳法打了三遍。
朝着杨过问道:“怎么样,记住了多少?”
杨过嘿嘿一笑,道:“应该全部记得了。”
叶千秋微微颔首,倒也不觉得杨过撒谎。
这拳法招式变化,其实并不难。
以杨过的天资,若是连这简单易懂的入门拳法也看不会,反倒是奇怪了。
“好,你来打一遍。”
叶千秋朝着杨过说道。
杨过站起来,便在场地中央打起拳来。
一拳又一拳,倒是有模有样。
叶千秋将杨过的不当之处,指出一二。
杨过倒是一点就通。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便已经将这套入门拳法能连贯的打下来。
这时,叶千秋看日悬当空,已经到了正午。
正打算带着杨过和武敦儒赶回陆家庄。
却是突然听到了白猿的长啸之声。
叶千秋一听,暗道:“莫非是李莫愁到了?”
他看了看杨过和武敦儒,只说道:“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着。”
说罢,便直接飞身而起,朝着半空之中,急速掠去。
杨过一看,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大哥居然会飞……”
武敦儒直说道:“叶道长的轻功好厉害啊。”
……
陆家庄大门外。
白猿站在陆家庄门口。
在白猿的上空,传来几声雕唳,却是两头大雕在半空飞掠而过,在白猿的头上转来转去。
白猿正朝着那两头大雕长啸。
而这时,陆家庄里的人,早都已经跑了出来。
却见一头身形高大的白猿站在门口,朝着那半空之中盘旋的两头大雕呼啸着,一边呼啸,还一边不停的高高跃起,朝着那两头大雕挥舞着双臂。
那两头大雕不住的往高空飞去,才堪堪躲过了白猿的一击。
陆氏夫妇和武三娘子看到这一幕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陆立鼎急忙朝着一旁的仆人问道:“这白猿是哪里来的?”
仆人直说道:“少爷,白猿是刚刚从那边林子里跑过来的。”
这时,只听得陆无双跑出来,朝着陆立鼎说道:“爹爹,这大白猿是大哥哥养的宠物。”
陆立鼎则道:“无双,你怎么知道这白猿是叶道长养的?”
陆无双道:“昨天,我和表姐就是坐在大白猿的肩膀上回来的。”
“不信,你问表姐。”
陆立鼎看向一旁的程英。
只听得程英点头道:“姨丈,表妹没说谎,这白猿公公的确是叶道长养的。”
陆立鼎一听,这才放心下来。
但看着白猿的凶相,只觉着实令人心悸。
这时,从柯镇恶带着那个小姑娘也出得门来。
只听得那小姑娘看到大白猿也吓了一跳,急忙朝着半空之中的两头大雕喊道:“雕儿,雕儿,别靠近那大白猿。”
柯镇恶一听,当即朝着小姑娘问道:“芙儿,发生了什么事?”
小姑娘道:“大公公,门口有一头大白猿,正在和雕儿叫呢,那大白猿好高好大啊。”
柯镇恶一听,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只见一男一女从那边的小路上,走到了陆家庄门前。
那两头大雕分别落在二人的肩上。
男的浓眉大眼,胸宽腰挺,三十来岁年纪,上唇微留毙须。
那女的约莫二十六七岁,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
小姑娘看到那一男一女,当即朝着二人跑了过去,嘴里大声喊着。
“爹爹,娘亲,你们来啦!”
那女子将小姑娘揽在怀里,笑道:“芙儿,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小姑娘道:“哪有啊娘。”
这时,小姑娘急忙指着那不远处的大白猿,道:“娘,你看那头大白猿,好凶啊,刚才差点跳起来把雕儿给从半空中拍下来。”
那女子的目光早落在那大白猿的身上,此时,她的脸上泛起惊讶之色,急忙朝着一旁的男子说道:“靖哥哥,你看大白猿像不像是十年前咱们在华山上见过的那头大白猿。”
那男子道:“的确有些像,不过这头白猿好像比华山的那头白猿要高大一些。”
“而且,华山离嘉兴千里之遥,白猿怎么又会到了这里呢?”
这一男一女,自然就是郭靖和黄蓉,而那小姑娘则是他们的女儿,郭芙。
当年郭靖、黄蓉参加华山论剑之后,由黄药师主持成婚,在桃花岛归隐。
黄药师性情怪僻,不喜热闹,与女儿女婿同处数月,不觉厌烦起来,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另寻清静之地闲居,便一个人飘然离岛。
黄蓉知道父亲脾气,虽然不舍,却也无法可想。
初时,她还以为数月之内,父亲必有消息带来,哪知一别经年,音讯全无。
黄蓉思念父亲和师父洪七公,便和郭靖出去寻访,两人在江湖上行走数月,不得不重回桃花岛,原来是黄蓉有了身孕。
十个月过去,黄蓉生下一女,取名郭芙。
这些年中,她在桃花岛相夫教女,但一想着黄药师与洪七公都年岁已高,却均是全无音讯,二人都是好生挂念。
数年过去,郭芙已满九岁了。
黄蓉记挂父亲,便和郭靖要出岛寻访。
柯镇恶和郭芙自也磨着非同去不可。
四人离岛之后,到了嘉兴,宿在客店之中。
柯镇恶向故旧打听,有人说前数日曾见到一个青袍老人独自在烟雨楼头喝酒,说起形貌,似乎便是黄药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