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把烟从兜里掏出来,瞥了夏晴一眼,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便叼在嘴里,“我不抽,叼着缓缓就行,这里味太呛了,夏晴,你要是撑不住了就到后台陪澹台吧。”
“周哥,你恶心谁呢!”夏晴朝周延撇撇嘴,“再说了,我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吗?这可是老墨大显身手的好机会,搞不搞得定未来丈母娘说不定就靠这一哆嗦了。”
穆恒眨了眨眼,故作感动的说:“夏晴姑娘深明大义,在下佩服,如若不嫌,就让在下陪伴姑娘左右吧。”
夏晴翻了个白眼,“让你?我还不如让猴子陪我呢。”她又四下看了眼,之前吓得都快歇菜的嘉宾们都已安排到房间里休息,尸体落下的位置正好是他们所坐的位置,同时也是摄像机频繁拍摄的地方,“这地方从好几个星期前就开始准备,人来人往的,什么人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把尸体挂在空中?挂尸体是什么时候?”
穆恒正经下来,和她对视了一眼,刚要开口,就听头顶上传来一嗓子:“这上面还有呢,还有……两袋,是脚和手……哎呀妈呀,太恶心了!”
“行了,这下差不多找全了,玊老总算可以工作了。”穆恒被大厅暖气吹得直冒汗,干脆把大衣脱下来,扔到墙角。
沈兆墨跟着玊言和被运送下来的尸块一起走到嘉宾席旁,他目光暂时抽离令人作呕的尸块,望向舞台上那一片黑红。
“澹台她妈没事吧?”穆恒问。
沈兆墨点点头,表情却阴郁的厉害,声音如同被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黑色塑料袋在玊言干枯的手下不断翻动着,沈兆墨脸色跟着越变也严肃,一个年轻的刑警在憋了半天后,转头从一群人身旁冲了出去。
“女性,死了有几天了,年龄……有点年纪了,具体年龄不清楚,尸体有些组织已经发生腐烂。被分解的尸块地上的有八袋,头顶上还有两袋,一共是十袋,现在知道的就这么多,被分解成这样,具体结果得先让我把她拼起来再说。”
“袋子固定在哪儿?”穆恒问。
“顶层天桥上,一边的金属支架上残留有塑料袋的残留物。”沈兆墨说,“袋子口是被割断的,换言之事件发生时,凶手就在天桥上,随后他应该是趁着骚乱溜了出去,后台有很多供工作人员进出的出入口。”
“员工都是有工牌的,凶手是内部的人?”夏晴问。
周延把烟塞回兜里,“工牌还不简单,做一个不就完了,又不是里面镶着芯片,他有本事闹出这些,还没本事做个工牌吗。”
穆恒叹了口气,“我很想说‘赶紧查监控吧’,但是凭借我多年经验,凡是有勇气搞出这么大动静的,肯定都智商低不了,想在监控里找到他……反正可能性不大,我已经不指望了。要不咱先问一下负责人,看看他有什么高见没有。”
负责人晚会的导演是个姓万的中年男子,据说在这个行业还挺有名。他戴着顶帽子,剪了个寸头,有那么点嬉皮士的意思,说话声音大的能震破耳膜,估计是常年在嘈杂的现场吼出来的,而此时的他,大嗓门中还带着些细微的颤音,听了别提有多难受了,生怕他一个高音上不去再给喊破了。万导演急得一头的汗,说话时,眼神不住的往抬走的黑色塑料袋上瞟。
“万导演,都谁能上到上面的天桥?”
万导演一听,满心的委屈与急躁便如涛涛洪水般猛地泄出,身上一脱力,差点坐地下,“按理说,只有检修设备的维修人员才能上去,但……你们也知道,准备一场颁奖典礼有多忙,所有人都忙地上的工作了,只要灯光没问题谁都不会随便往上跑,所以如果真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去,也是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