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立把棋局摆上,四爷笑道,“宏立这一回选的是白子还是黑子?”
“白子吧,宏立比较喜欢白子!”宏立淡定的摆着棋盘,笑着道。
“好,这一回比上一回下棋淡定多了,看来宏立是成竹在胸了!”四爷端起几案上的茶杯抿下一口茶。
“宏立这些天与师傅认真学棋,只愿不要辜负父王的期许!”宏立笑道。
四爷端起黑子落下一子,道,“到你了!”
宏立端起白子落下一子,道,“该父王了!”
“好,这一步走的妙!”四爷盯着棋盘上的棋子,又接着落下一指。
“叫吃!”几步走下来,宏立就叫吃了。
“哎哟,这一步走的差了!”四爷叹了一声,道,“如此看来,宏立的棋艺已在本王之上了!”
宏立又落下了一子,收去棋盘上的几个黑子,抬眸看着四爷道,“宏立的棋艺依旧不如父王,只不过父王内心挂着心事,没有把全副心事放在下棋上,故此,才让宏立有了可乘之机!”
“你能看出本王有心事?”四爷抬起棋子的手轻轻一顿,旋即抬眸看着宏立。
“嗯,父王平常下棋的时候多少还会提点宏立,可是今天父王下棋,却没怎么说话,也不怎样提及棋局的事情,自然是把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了!”宏立落下一指笑道。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观察的如此细微!”四爷让宏立引得爽声一笑,又端起几案上的茶杯抿下一口茶,接着问道,“那你说说看,本王有什么心事?”
“父王的心事,宏立怎能猜着!”宏立静一静继续道,“若父王需要宏立帮着分忧,也信得过宏立,自然会告知宏立的!”
“哈哈哈,这话说的好!”四爷捋了捋下颚的胡须问道,“原本皇上倚重本王多些,如今却倚重你十四叔多些,连你祖母也与十四叔站在一起,本王已感觉有些势单力薄了,此事你有何看法吗?”
“儿子虽然对宫里的事情不熟悉,可是平日里也曾听说一些皇祖待十四叔的看法,自然是不及父王的!”宏立又落下一子道,“如今却因祖母之故,令皇祖对十四叔渐渐的倚重,故此,当下的要务,父王是要想方设法令十四叔远离京城,一来,祖母与十四叔见面的机会少些,二来便能减少皇祖与十四叔的接触,解除父王的危机感!”
四爷抬眸,眸中似有所思,如今边陲作乱,宏立此计极佳啊!不过思绪未落,四爷又抬眸狐疑的盯着宏立看,脸色一沉道,“你一个十一岁的孩童怎能懂这些?到底是谁教你的?”
“自然是书院的先生教我的!”宏立抬眸,道,“最近书院的太傅正在教郑伯克段于鄢。”
“郑伯克段于鄢?”四爷又捋了捋下颚的胡须,若有所思的道,“好,那你说一说这篇文章讲的是什么,你又是如何从此中悟出道理的?”
“姜氏宠爱幼子却苛待长子,这是太傅教授的道理,儿子一直都不理解,为何都是亲生的儿子却要厚此薄彼呢,刚才听父王提及,祖母宠爱十四叔却不待见父王不正如那姜氏一样吗?”宏立静一静继续道,“而祖母苛待父王的原因,便是父王从小并非在祖母身边长大的缘故,如今想来,若让十四叔时时在皇祖身边,岂不是增进二人的感情?儿子从这篇文章悟出的道理是,咱们只有在十四叔还没完全从皇祖的心里取代父王位置的时候,让十四叔远离皇祖,这样便能让皇祖把注意力转移到父王身上,故此,才斗胆给了父王这样的建议!”
“小小年纪,想得这样多!”四爷抚了抚宏立的小脑瓜子,脸上终于露出笑意,道,“你倒是真的把书都读进心里去了,竟然能做这样的联想?”
“只是不知道儿子的建议于父王而言可还有用?”宏立试探着问道。
“当然有用了,你可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四爷恍然大悟的笑道。
宏立也噗嗤一笑,道,“有用就好,儿子还怕说错话惹父王生气呢!”
宏立话落,四爷敛去脸上的笑意,“说你聪慧,到底还是一个孩子,跟自己父王说话,怎的还怕说错了话?”
“父王跟皇祖说话不是也怕说错话吗?父王也遗传了皇祖的威严,自然是不怒自威的!”宏立躬身行礼道。
“哈哈哈,哈哈哈!好!童言无忌,这样的话本王却最是爱听!”四爷笑的合不拢嘴,旋即敛去脸上的笑意道,“那咱们继续下棋?”
“是,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