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遥放下手机,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宋远驰声音更冷了一点。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施安遥淡淡地点了点头。
“没错。”
她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起了此刻窗外从黑夜中慢慢升腾而起的灯火,与他琥珀色的眼眸渐渐重合在一起,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明星。
真好看啊。
施安遥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抚摸过那双微微上翘的双眸,感受着他浓密的睫毛划过指腹的酥麻。
然后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宋远驰,我不想与你有任何利益上的瓜葛和亏欠,这样,我和你才能是平等的。”
宋远驰眼中划过琥珀色的光芒,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的眼角微微眯起,在施安遥打算抽开手时抓住了她纤长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啄吻。
“作为你的追求者,这个理由我勉强接受。”
尾音带上了些暖意。
但紧接着,他沉下声,加了一句。
“但作为你的丈夫,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施安遥愣愣地看着他。
“宋远驰……”
“在法律上,我们有共同承担债务的义务,这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他打断了她的话,一口气说了下去。
“只要我们在民政局的登记系统里一天还是夫妻,我就有这个义务和权利替你还钱。”
“至于那个婚前财产协议,只要我高兴,随时都可以把它扔了。”
他握着施安遥手指的力气越来越大,逼得施安遥不得不小幅度地挣扎起来。
“宋远驰,你先放开我……”
“不放。”
宋远驰拉住她的手,干脆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薄唇擦过她的耳垂和脸颊,近乎耍赖似的在她耳边说道。
“你这个女人,又傲又倔还养不熟,稍微放开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施安遥停下动作,转头瞪了他一眼。
“谁养不熟?我又不是你的宠物。”
宋远驰叹了口气,凑到她颈窝处喃喃地应了声。
“是啊,这也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
永远dú • lì、倔强,带着满身的刺和傲骨,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活着的样子,看在他眼里,只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抱着她一辈子不放手。
就像现在这样。
“你啊,偶尔也可以利用利用我对你的喜欢,撒个娇什么的。”
施安遥皱着眉头,侧过脸上下扫视着宋远驰,一副“你吃错药了”的表情。
“那我还真成了你的宠物了。”
宋远驰被她逗笑了,实在忍不住在她的唇上飞快地吻了一下,趁施安遥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移开了脸,低头含笑看着她捂着唇错愕的样子。
“我可不会这样亲一只猫。”
施安遥原本捂着唇的手放了下来,眼波流转间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伸手拽上宋远驰的衣领,仿照着他刚才的样子,蜻蜓点水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而我恰好相反。”
宋远驰呼吸一窒,望着笑得一脸得意的施安遥,不由分说地压了上去,却被施安遥抬手挡住了脸,他的薄唇落在了她纤细的手指上。
“你吃豆腐没完了是不是!”
“礼尚往来,否则刚刚你不就吃亏了么。”
“宋远驰你耍起流氓来,还真是不需要演技。”
索吻不成的男人笑得极其畅快。
“彼此彼此,比起你主动回吻,我离流氓两个字还远得很。”
眼见这个男人又要开始满嘴抹蜜地恶心自己,施安遥赶紧正色道。
“你别转移话题,我们明明在讨论的是还钱的问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了翻滚的心绪,在心里告诫自己对方现在是个伤残人士还是因为她受的伤,态度要温和,语气要委婉。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需要你来替我履行这个夫妻义务……”
眼前的男人脸色变得有些奇异起来,琥珀色的眼睛像琉璃一样光彩流动。
“你是说,不履行这个,难道是要履行点别的夫妻义务?”
话音未落,箍着她腰的手臂又收紧了点,腿已经贴上了她的,一只手缓慢地向下,在她的T恤衣摆边缘轻轻地抚摸着。
施安遥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在想些什么,恼羞成怒地推开了他,叉腰气成了一只茶壶。
“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
对面的男人摸了摸唇,一脸意犹未尽。
“是你先摸我的。”
施安遥噎住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我那是很纯洁、很单纯地欣赏一下你的眼睛……”
宋远驰慢吞吞地打断了她的解释。
“哦,原来我们之间还能有纯洁的关系啊。”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眼睛里迸出的光让施安遥以为自己变成了什么盘中佳肴。
“那我也就是很单纯、很纯洁地想和你实践一下对夫妻关系的认知而已。”
施安遥第一次发现有人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开没有一个违禁字眼的黄腔。
她彻底屈服于宋远驰的厚脸皮,扭头抓起手机,大踏步地绕过他走向房门,带着恨不得下十斤砒霜的气势丢下一句话。
“我去做饭了!”
耳后传来男人慵懒的笑声。